呼也不打?”
易小安眼眶泛紅,欲言又止。
易瀟笑了笑,溫柔道:“有什么想說的,等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我們都活著回到蘭陵城,到時候你說一個字,我記一個字。”
他伸出手,裹在黑袍當中的“芙蕖”輕顫一聲,飛掠而來,流淌在劍面的青芒,被易瀟攥在手中。
那柄妖異軟劍貼在易瀟小臂之上,他輕輕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真懷念啊。”
......
......
海霧當中的那道白蓑身影,六道天相相互抱合,龍蛇株蓮雖然顫抖,仍然被他克服壓制下來。
少年挑起的眉尖緩慢壓低。
他胸膛反復鼓蕩,最終平寂,那股戾氣,狠氣,天相帶來的怨氣,在數(shù)個呼吸之間,被壓到了谷底。
他走出霧氣彌漫,朱紅色的火焰在掌心流淌成扇,發(fā)絲有些散亂,除此之外,眼神如海深沉,與當年蘭陵城城頭不動如山的國師并無任何氣質(zhì)上的區(qū)別。
易瀟輕聲念了一句。
“老師。”
源天罡腦后的六道天相,在不斷的抱合下不斷的相融,他輕輕嗯了一聲,看著眼前終成大患的易瀟,道:“你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
未等易瀟說話。
他的目光落在了易小安身上,平靜道:“她可以弒師,可以背叛,可以刺殺,可以在南海捅我一刀,但她殺不死我。”
接著他望向李長歌,道:“他有萬物一劍,他可以趕到南海作為這世上最后一柄能傷到我的劍,但他也殺不死我。”
“我看過了所有的結(jié)局,他們加在一起,也不會有所影響。但......”源天罡擦了擦唇角的血跡,他無比認真道:“你真的不應該來。”
這里的不應該,是出乎意料,是不合常理。
準確的說,是不合天理,不符天機。
不應該,不可能。
那半部浮滄錄當中,從來就沒有在他抵達南海之后,易瀟再出現(xiàn)的場景。
一次都沒有。
易瀟笑道:“我不應該來到這里......是啊,這句話,就像是你不應該拔出陸沉,這世上不應該有人可以得到‘長生’,這些都是不應該的事情。”
他并沒有急著出劍,背后的魂海緩慢蕩起波瀾,李長歌的瞳孔微微縮起,易小安則是怔然不知該如何言語。
一片魂海,抵達第十境界的大圓滿,三柄巨大的鑰匙插在魂海大地,海波圍繞鑰匙表面的逆十字來回旋繞,濺起水花。
白虎大圣,腳踏大地,縮地成寸,世間極速。
憑借著天地大風,易瀟比所有人預計的都要快上許多,所以能夠趕到南海。
“很抱歉......我想這半部經(jīng)文,一定無法預測,我去了一趟西域。”易瀟微笑道:“大秦皇帝擁有一整部浮滄錄,也不過是眾生境,距離長生遙隔一段距離,你手上的這部經(jīng)文缺了一半,即便窺得到未來,也不可能窺得到眾生境的秘密。”
源天罡瞇起雙眼。
“西域......”白蓑少年的六道天相,在此刻合而為一,他不再外露氣息,而是壓下澎湃元氣,隨時準備抽身離開,道:“你得了大君的造化?”
易瀟沒有說話,而是高舉因果。
第二片魂海降臨南海海底。
源天罡瞳孔猛地縮起,天地大風灌在海底,壓得他不能拔地而起,大袖灌滿狂風,整個人震撼無比。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法門,能使人開辟出第二魂海?!
易瀟的第二片魂海,在大君洞府之時已插下第四柄朱雀大圣的鑰匙,到了此刻,不斷養(yǎng)魂,已然接近圓滿,第五柄玄武大圣的鑰匙已經(jīng)插入大地,第六柄青龍大圣的鑰匙,只差絲毫便可落在魂海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