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燼寒有些惘然。
坐在輪椅上的黃衫女子,抬起手指了指天上。
一團陰翳。
揮之不散。
那是一抹懸掛在大日之前,蒼穹之下的漆黑之光。
那是一柄劍......卻是一柄并不完好的劍。
只有劍尖,沒有劍身。
“是陸沉?”吳燼寒顫聲問道。
“是陸沉?!崩铋L歌平靜答道。
那柄劍尖重新高懸回九天之上,而此刻世間輕顫,有數道影子,從鬼門當中飛掠而出。
兩截劍身。
一截劍柄。
三道影子,伴隨著那扇門不斷輪轉的時間,脫離了桎梏,氣勢恢宏的飛出鬼門,瞬間砸在那團黑光之上,糅為一體。
那柄高懸不動的靜止之劍,在數千年數萬年之后,終于重新回歸了圓滿。
整柄“陸沉”的時間,被撥回了“零”,從此以后,不再是支離破碎的殘缺鐵片,而是完整的陸沉仙劍。
這就是青石面色更加凝重的原因。
當年砸碎仙界的那柄劍,如今......懸在了人間的頭頂。
一但陸沉砸下。
那人間的結果......便只有陸沉。
李長歌深吸一口氣,認真問道:“你攔得住么?”
易小安笑了,平靜反問:“你攔得住么?”
陸沉劍,拔起是一回事,抗住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的那柄劍尖落下......兩個人切切實實感應到了那道熟悉的氣息,并非是沒有動過以一己之力阻攔的念頭。
只是攔住陸沉,非人力而可為。
李長歌搖了搖頭。
易小安同樣搖頭。
站在人間與鬼門交界線的青石,喃喃道:“貧僧愿以命一試......”
那截鐵片,并沒有留給人間更多的時間。
陸沉墜落,砸穿云霄。
就在那襲青袍就要離開,飛身掠起之時,有一只黑衣墨邊的手按在了他的肩頭。
“我來?!?
陸沉自九千里上空墜落。
蓮衣拔地而起。
兩兩撞在一起——
“這是......”
“是易瀟?”
“易瀟!是易瀟!”
短暫的停滯,那襲蓮衣帶著鐵片直上一萬里。
高空之上,驟然綻開了一團漆黑的焰火,倏忽一聲,如大日崩裂,接著整個世界都隨之震顫一下。
南海安靜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海水簌簌沖刷礁石,雪白浪花拍打懸崖。
魏靈衫怔怔低下頭。
她面色蒼白,看著攥緊在自己手中的命牌,咔嚓一聲,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世界當中,無比刺耳。
那縷魂魄,灰飛煙滅。
......
......
三年之后。
“你也收到了請帖?”
一身大紅袍的納蘭,看著腰佩三把古劍,滿頭白霜的葉小樓,感慨道:“鐘家大小姐結婚的消息......齊梁的新闕連海外都能送到,這個速度也太快了吧?”
蘭陵城下,兩人結伴而行。
葉小樓笑道:“你躲在王庭里多久不問世事了?”
納蘭有些赧然,道:“王庭的事宜太忙,來不及還顧得上海外的消息?”
葉小樓舒展眉尖,輕輕道:“青梨姑娘的陣法打通了淇江南北,現在正在試著打通中原與小世界的壁壘......得益于這些陣法,出海變得輕松了許多?!?
白發男人頓了頓,道:“我這些年走過的‘小世界’,不下于二十個,這些小世界里的‘遺跡’,都很有意思?!?
納蘭眼前一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