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也著實令人詫異。
“白相公,李相公,還是請求陛下定奪吧!”李邦彥憋了半天,只有這么個辦法了。
白時中無奈點頭,李綱沉默不語,也算是默認。
就這樣,幾位宰執,包括龍圖閣學士張愨在內,一起來到垂拱殿,面見趙桓……
趙桓手里捏著蔣興祖的札子,目光雖然還在上面,但心思卻是飛得很遠……這個官司對他來說,真的半點沒有難度。
首先,岳飛不可靠嗎?
其次,劉豫啊,那可是未來偽齊的皇帝,他提前投降金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只不過趙桓清楚這倆人,可他不能要求這幾位宰執也清楚。
到底是真糊涂,還是故意包庇,又或者是才能不及……趙桓想了很多,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張愨身上。
“張龍圖,既然你和劉豫是好友,那朕想聽你說說,劉豫到底是什么人?”
張愨立刻道:“官家,劉豫出身寒微,苦心求學,中進士之后,一心一意,為朝廷效力。擔任過殿中侍御史,判國子監,又外放河北提刑官。入仕二十余載,兢兢業業,并無不妥之處,也絕非大奸大惡之臣,說他驟然降金,臣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趙桓微微頷首,“張龍圖,既然你這么說,朕讓你給劉豫擔保,你可敢?”
“這個……若是官家以為要有人擔保,臣愿意!”張愨沉聲道。
趙桓不悅,“非是朕的意思,而是你,你愿不愿意以身家性命,替劉豫擔保?”
張愨被趙桓追問,臉上變色,仗著膽子抬起頭道:“臣,臣斗膽請問官家,莫非有什么跡象不成?”
“沒有!”趙桓斷然道:“朕就是問你,敢,還是不敢?”
“臣,臣不敢以個人情誼,亂了國家大事。臣和劉豫是友非黨!”張愨努力辯解道。
這個回答頗有玄機,國家面前,只講朋友之義,便是朋黨,而結黨營私又是官家大忌。張愨算是把自己摘出去了,他和劉豫不是朋黨,給自己留了退路。
只不過張愨的氣勢也消失了大半。
趙桓冷冷道:“諸位相公,你們當中,有誰能告訴朕,這個劉豫到底是什么人,可不可信?”
趙桓接連詢問,無人敢言。
“朱大官。”
趙桓喊了朱拱之的名字,老太監小跑著過來,“奴婢見過官家。”
“朕問你,劉豫為官二十多年,什么事情最出名?”
朱拱之咧嘴苦笑道:“自然是偷竊同窗的白金盂和紗衣了。”
趙桓又道:“他為何會偷竊?”
朱拱之沉吟道:“多半是他出身貧寒,又不能安貧樂道,故此才行此偷竊之事。當年有人把這事情告訴了太上皇,太上皇不忍公諸于眾,卻也免了劉豫殿中侍御史的官職,外放提刑官。”
朱拱之說完,就閉上了嘴巴。
趙桓看了看張愨,哂笑道:“張龍圖,你既然是劉豫的好友,這事不會不知道吧?”
張愨被狠扇了兩個嘴巴子,“臣,臣知道此事,不過臣以為過去多年,劉豫應該改過了。”
“哈哈哈哈!”趙桓朗聲大笑,笑聲之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張龍圖,朕問你,假如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武夫身上,你會這么寬容嗎?恐怕你會說三歲看老吧?既然能偷竊,就能賣國,你說是不是?”
撲通!
張愨嚇得連忙跪倒,汗流浹背、
“臣,臣惶恐!”
趙桓沒有看趴在地上,撅著屁股顫抖的張愨,而是轉向了其他人。
“朕這個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身邊都是你們這些臣子。發生了什么事情,該怎么辦,哪個人可用,都要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