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在打發(fā)走了吳璘之后,竟然沒有繼續(xù)前進(jìn),而是選擇就地扎營。官家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居然拿著一張弓,跑出去射野鴨子。
奈何以趙桓的箭術(shù),忙活了大半天,也沒設(shè)下來一只,回來的時候,干脆跑到河邊,撈了一條大鯉魚回來。
“這可是涇河的鯉魚,肥著呢,好好燉了。”趙桓仔細(xì)吩咐,隨后又把呂頤浩和楊惟忠叫過來,請他們吃魚。
吃魚的學(xué)問自不必多說,比如趙桓給了呂頤浩一根魚尾,把老頭樂得眉開眼笑,這是要委以重任啊!
又給了楊惟忠一大塊魚腹,楊惟忠樂呵接了,這叫推心置腹,官家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老臣斗膽猜測,官家是想讓曲端沖撞一番,不管打好打壞,都不至于不好收拾。”
趙桓無奈嘆息,“說實話,從朕的本心來講,我是真不想跟西夏打,大家聯(lián)起手對付金人不好?只可以西夏貪得無厭,便是朕退讓了,他們也不會真心和大宋合作,反而會予取予求,別說平夏城,他們甚至?xí)D謀延安府,甚至圖謀整個陜西。不把這個惡鄰打老實了,是真的沒法專心對付金國。”
楊惟忠用力頷首,“官家,其實要老臣說,如果不是新舊兩黨來回折騰,在修筑平夏城之后,幾年之內(nèi),就能滅了西夏。”
呂頤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皺眉道:“楊老太尉,西夏立國時間也不短了,往前追溯,從唐代開始,西夏人便嘯聚一方,根基深厚,想輕易滅了西夏,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楊惟忠哈哈一笑,“呂龍圖,這就是你太善良了。說到底,西夏不過是人口兩三百萬,偏居一隅的小國。他們的物產(chǎn)十分有限,糧食勉強填飽肚子,剩下的就是青鹽和牲畜,能稍微換點布匹茶葉,艱難度日。”
“咱們也不需要真的動手,只要在整個橫山一線,集結(jié)兵馬,每年農(nóng)忙的時候,分兵攻擊,迫使西夏征集青壯,動員兵馬,跟咱們周旋。只要拖過播種時節(jié),一年的糧食產(chǎn)量銳減,西夏人就要餓肚子,只要堅持三年下來,必然饑荒嚴(yán)重,遍地白骨,到了那時候,只要集結(jié)兵馬,一鼓作氣,突破橫山,滅夏之功,唾手可得!”
呂頤浩大驚失色,如此論調(diào),他還從來沒聽過。
按照曾經(jīng)的記憶,西夏對大宋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的記憶,李元昊連戰(zhàn)連捷,都要把大宋最厲害的相公們殺哭了。
隨后幾十年,西夏也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反反復(fù)復(fù),給大宋制造麻煩,直到哲宗朝,修建了平夏城,打了幾場勝仗,漸漸的大宋才建立了心里優(yōu)勢。
“楊老太尉,你有如此妙計,怎么不上奏啊?”
楊惟忠笑了,“我是上書過,結(jié)果就讓太上皇給貶官了,說到底武人之談,還是上不了臺面啊!”
呂頤浩愕然,作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士大夫,他也不能否認(rèn),在大宋,武夫說話,還不如宮里的太監(jiān)有用。
趙桓沉吟道:“拘泥文武之別,就是短視。據(jù)朕所知,孔老夫子可是文武全才啊!說到底,文人不能只會啃書本,要能射箭騎馬。武夫也不能只會喊打喊殺,要多讀書,明大義,知道為何而戰(zhàn)。”
趙桓總結(jié)道:“出將入相,大宋需要的是文武全才!可以有偏重,但是不能偏廢。”
呂頤浩立刻點頭,還十分用力,趙官家的思想到了他這里,就要變成一篇極富趣味的說理小故事,或者文辭華美的駢文,然后通過邸報,發(fā)表出去。
呂頤浩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位置了,不管誰的文章,一份邸報的最后,一定有總攥官呂頤浩的名字。而且他還可以發(fā)表“龍圖按”,闡述自己的意見,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呂頤浩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都快速提升。
別看趙桓要給他升官,可呂頤浩也不打算放棄邸報。
這個陣地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