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也、希尹,他們都不相信,宋軍會主動出戰。
就在昨天,他們還感嘆攻擊堡壘,損失太大。簽軍也發生了兵變,再想讓他們老老實實當炮灰,難度還不小。
如果拿金兵去拼,還剩下三個半的堡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可就在唏噓之后,不等他們展開攻勢,宋軍主動出擊了。
這就太扯淡了。
金人準備的鵝車一類的器械,竟然沒用了。
宋人這是在想什么,生怕我們費事,主動出來送死?
相比起這倆人,已經靠著英勇作戰,獲得地位提升的兀術卻道:“宋人覺得我大金銳氣不復,他們或許打算一舉擊潰我們?”
斜也冷哼一聲,“浪戰到底是我大金勇士的天下,沒了城墻保護,宋軍到底不行!”
兀術還想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身為行軍都統的完顏婁室,他沒有什么表情,談不上喜,也談不上悲,只是默默下令,要求金兵列陣,準備迎敵。
就在初春的寒風中,宋金兩軍,正式對壘。
夸張點說,當世最強大的兩支兵馬,要進行一場決定國運的大戰。
按理說直接開戰,還有什么好說的。
奈何每逢這種大事,總要有那么一點前奏,要把戲份做足。
婁室派遣使者出來喊話,要見趙官家。
曲端聽到之后,鼻子都氣歪了。
你婁室不過是行軍都統,要見也是見我曲端,你也配見官家!
趙桓倒是很有興趣,官家可以見婁室將軍,但婁室將軍不可以攜帶武器,雙方距離百步,官家要帶防身武器,兩個人不帶隨從,直接面對面。
片刻之后,婁室竟然真的打馬出來。
趙桓哈哈大笑,“朕不去是不行了。”
他騎著駿馬,一手持劍,一手抓著弩箭,擔在馬鞍上,也從宋軍隊伍出來。
“趙官家,果然大勇!”
趙桓從容道:“婁室,你才是有勇氣啊!斜也被朕說的啞口無言,狼狽退去,你又來惹朕,就不怕朕的三寸之舌嗎?”
婁室笑道:“趙官家口舌之利,世人皆知。俺沒什么興趣。老夫想見官家,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你們的手里,老夫半百年歲,已經無所畏懼,此一戰,必定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趙桓沉吟片刻,笑道:“婁室,你是擔心朕逃跑嗎?想靠著話語把朕留在這里,和你死磕?”
完顏婁室沉著臉,沒有否認。
趙桓大笑:“這你就想錯了,朕的背后,是滾滾黃河,這一河濁浪,洗去了無數朝代,萬千英豪。朕既然站在這里,就不會退去,朕不能在祖宗面前丟人現眼。”
“完顏婁室,你說自己死了兩個兒子,但你好歹還有五個兒子。你是最應該知道戰爭殘酷的人,卻一心想靠著戰斗,解決你們自己的問題。怕是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滿門屠戮,一個不剩啊!”
婁室眉頭挑了挑,突然笑道:“趙官家,你果然要盡滅女真?”
趙桓遲愣一下,失笑道:“婁室,你莫非要借著朕的口,激起你們的士氣嗎?”
婁室竟然也不反駁,而是朗聲道:“老夫自然沒有趙官家的利嘴!”
“那好!”趙桓同樣高聲道:“婁室,你想聽,朕就坦然相告。你們大金國,視百姓為奴仆,視中原漢人為牛馬,肆意搶掠,殘忍屠戮,罪孽深重,天地不容!”
“朕在這里,告訴所有人,女真奴隸主,屠滅文明,蠻夷匪幫,必須被毀滅!這就是朕的態度!”
婁室怒火勃發,他冷哼道:“趙桓,你當真有一張利嘴,可你未必有那個本事!”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