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本中埋怨河北盡是盜匪,卻是忘了,岳云也是地地道道的河北人。好在這位年輕的駙馬爺沒心思找呂本中的麻煩,可他也看透了,呂本中比起他爹呂好問差了太多,完全是虎父犬子。
不過再回頭瞧瞧,自己比起老爹又如何呢?
岳云難免羞愧,他匆匆去見趙桓,把事情說了一遍。
趙桓倒是挺冷靜的,事實上蘇東坡的東西再好,也不知道趙桓太過在意……畢竟他的宮里還有王羲之,閻立本的書畫,隨便拿出個瓷器,都是最好的官窯,放到后世都是國寶級別的東西。
其實也不用那么麻煩,他穿的鎧甲,佩戴的寶劍,用的龍纛,流傳一千年后,還不成神器啊!
“這盜匪猖獗,確實該整頓了。”
趙桓隨口道:“讓他們幾個都過來吧。”
不多時,呂本中、汪若海、胡閎休,悉數(shù)趕來,他們向趙桓施禮之后,便束手而立。
呂本中不到四十,胡須票票,面白如玉,十足的書卷氣,此時因為丟了東西,變得悶悶不樂。
“聽說你帶了蘇學(xué)士的真跡,是什么東西?”
“自然是前后赤壁賦。”呂本中苦兮兮道:“官家,蘇學(xué)士無論文辭書法,皆是本朝首屈一指的人物,赤壁賦更是名篇佳作……臣,臣真是該死,竟然給弄丟了,若是找不回來,臣就該向蘇家人謝罪了。”
趙桓頷首,卻又道:“蘇家當(dāng)下怎么樣了,可有人在朝為官?”
呂本中發(fā)愣,倒是汪若海急忙站出來,躬身道:“會官家的話,大蘇學(xué)士后人已經(jīng)無人在朝為官,倒是二蘇學(xué)士的長子蘇遲還在地方做知府。”
“哦!”
趙桓點頭,“這個名字朕倒是看過,他的政績也算不錯……沒想到竟然是蘇家后人,等以后陛見的時候,朕再詢問。”
很顯然趙桓有興趣,卻也只是一點點。
“呂本中,你帶著蘇家的寶貝來見朕,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嗎?”
問到這里,呂本中連忙躬身,“官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蘇學(xué)士獨領(lǐng)士林風(fēng)騷,文采學(xué)識俱佳,是天上下來的人物……他的后人之所以為官不多,也跟元祐黨禍有關(guān),臣斗膽懇請,希望官家能赦免大蘇學(xué)士,加恩蘇家。”
說完,呂本中竟然跪了下來。
汪若海下意識也要跪下,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胡閎休紋絲不動,跟一塊木頭似的……他心說妹婿啊,你是糊涂了不成?
大蘇學(xué)士那么大的名望,替他說話,傳到士林,也算是咱們倆的功勞,剛剛到官家身邊,就干了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到嘉許,也好給日后鋪平道路……他拼命給胡閎休使眼色,奈何胡閎休就是無動于衷。
汪若海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趙桓,這位趙官家淡然一笑,“胡閎休,你怎么看?”
“回官家的話,臣記得在數(shù)年前,龜山先生見陛下,請求追封三人,有范仲淹,張商英和司馬光……彼時官家曾怒斥司馬光,以為此人誤國……大蘇學(xué)士和司馬光雖然不是同黨,但他們同為元祐黨人,臣竊以為此時赦免大蘇學(xué)士,并不妥當(dāng)。更何況官家整頓朝政,大刀闊斧,這本是堂堂正正之舉,如果牽涉到新舊黨爭,平白壞了陛下用意,也亂了整頓朝綱的格局,不算是一步好棋。”
趙桓眼前一亮,說實話他對著幾個人是沒多少期待的,所以呂本中扯什么大蘇學(xué)士,他也沒怎么生氣,畢竟期待放低了容忍度就會無限上升。
反而是胡閎休能探出這么一番道理,讓趙桓頗為驚訝。
“朕問你,大蘇學(xué)士的事情,又該怎么處置?”
胡閎休略沉吟,便道:“官家,大蘇學(xué)士文采固然天下少有,但是在朝政卻沒有多少建樹,臣,臣斗膽諫言,不如改當(dāng)年大蘇學(xué)士讀過的中巖書院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