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
趙桓又是一怔,這下子趙佶得意起來,侃侃而談……其實三五百萬匹的數字,延續相當長時間,哪怕到了明朝,中國的絲綢年產量也很難突破一千萬匹。
之所以達不到,是因為穿得起絲綢的,也就是前面的百分之十,非富即貴,普通人哪來的財力。
所以大明多增加的絲綢,很多都是供應海外……為了賣給西洋商人五十萬匹絲綢,改稻為桑,倒也說得過去。
另外一面,適合種植桑樹的土地也就那么多,還要種糧食,總不能全都種桑樹吧!
而且都種了桑樹,勢必蠶絲價格下降,影響絲綢的價值……
說到這里,基本就閉環了。
在壁壘重重的情況下,絲綢必須維持高價……因為只有價格夠高,利潤足夠,才能經得起層層盤剝。
這個道理反過來講,更加貼切一些,也就是說,古代的商業貿易條件,決定了輕薄昂貴的絲綢,才能通行全國,成為和黃金白銀比肩的保值商品,這一點便是朝廷也是認的。
可是隨著剿匪深入,關卡取消,市場洞開……一個最直觀的感受,江南的絲綢工場都在大肆招收工人。
宋代的技術水平著實不低,在旺盛的需求之下,江南的工匠點了一項科技樹……他們發明了水力大紡車,一次能紡三十二根線,尤其是靠著水力驅動,用不著工人。過去一天一個工人只能紡二斤線,水力紡車,一個晚上就能紡一百多斤,頂得上五十個工人干一天了。
趙桓微微皺著眉頭,“水力紡車,能紡絲綢?”
趙佶突然笑了,“官家啊,你怎么糊涂了,水力紡車紡不了絲綢,卻能讓原來紡織麻布的工人去織絲綢啊!”
趙桓瞬間明白過來,敢情絲綢屬于高檔貨,需要手工操作,其余的大路貨卻是可以用水力的,這也是勞動力合理調配了。
趙桓的嘴角不自覺上揚,竟然激動地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踱步,顯得喜笑顏開,控制不住自己。
說實話,能看到趙官家如此失態,還真是少有的,尤其是這些年,就更是少見了。
可趙桓沒法不高興啊!
他講了再多,費力氣推動再多,只怕都趕不上這一次的變化明顯。
龐大的單一市場形成了,商賈們窺見了巨大的商機,開始投資作坊工場,追求更高效率,水力紡車,應運而生……
這套劇本怎么如此熟悉啊?
莫非說屬于大宋的工業發展模式出現了?
一想到這里,趙桓更加難以自制,也有些手舞足蹈了。
還在看笑話的趙佶有點害怕了,別是高興糊涂了,那自己可就罪大惡極了。
“官家,這事固然值得高興,可也不是沒風險啊!”
這話打斷了趙桓的思緒,讓他從喜悅之中清醒過來。
“有什么不好的,只管說就是。”
趙佶深吸口氣,其實按照他的立場,是不該提醒趙桓的,奈何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不能看著他吃虧。
“官家,作坊越來越大了,工人越來越多了,需要的生絲也就越來越多,然后……”趙佶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
可趙桓何等精明,而且這也是他熟悉的戲碼。
“所以就要改稻田為桑田嗎?”
“沒,沒到那一步。”趙佶忙道:“我就是聽人抱怨,說農戶的生絲質量不好,良莠不齊。收上來亂七八糟的生絲,織出來的絲綢就不好。”
趙桓翻了翻眼皮,輕蔑笑道:“那他們是什么意思?想要朝廷怎么辦?”
“有人打算,希望朝廷能放松土地控制,準許桑田擴大范圍,可以,可以多租用一些土地。”
趙桓嘴角上翹,呵呵冷笑道:“不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