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位就是范質!
葉華實在是不敢把他和當朝首相聯系在一起,他渾身泥水,衣服有好幾處破損,還露著肉,嗓子也啞了,眼珠子也紅了,滿臉胡子,憔悴狼狽外加霸道。
他拉著葉華不放手,這時候多個猴兒,還多三分力氣呢!。
葉華哭笑不得,“先別忙,范相公,你隨我過來。”
到了郭威和柴榮的面前,這二位在樹下等著,范質一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壓低聲音,“陛下,這里危險,趕快回宮吧!”
郭威語帶怒氣道:“千軍萬馬朕都不怕,會害怕一些民夫?范相公,你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這么狼狽?”
范質無奈,只能說了實情。
他從去年接下了疏通汴水的任務,原計劃是今年完工,范質也是信誓旦旦,誰知道還是遇上了麻煩,河床淤積太厲害,已經平了,范質不得不重新開了一段河道,工程量增加了一半。偏巧今年春天,又因為授田令,鼓勵農桑,征調不上來民夫,好容易等春耕結束,范質親自督工,緊趕慢趕,眼看著距離雨季不遠了。
還差著不少沒有完成。
老范沒法子,只有晝夜趕工,玩了老命!
汴水漕運,關系京城的糧食安全,關系到金秋能不能順利發兵征討南唐,范質身為首相,如何敢怠慢國家大事。
大家聽完之后,也十分同情范質,他也是真不容易。
“范相公,你逼死了民夫,又把人給活埋了,可有此事?”柴榮問道。
范質立刻搖頭,“晉王,此事絕對是誤會,老夫只是讓人把昏倒的民夫帶去醫館治病調養,他們沒有死,更沒有活埋的事情。”
范質的人品大家還是信得過的,多半是誤會。
可問題是汴水漕運怎么辦?
繼續玩命干,累死了人,后果誰負責?
不玩命,運河沒有疏通,漕糧運不上來,兵沒法南下,商賈不通,貌似更加嚴重。
到底該怎么取舍,真是讓人傷腦筋!
范質把情況說完之后,深吸口氣道:“是老臣無能,辜負圣恩,如今只有10天,必須疏通汴水,有多少罪孽,老臣愿意一力承當,只求陛下能寬恕老臣的家人,老臣感激不盡!”
范質這是要把老命扔了啊!
郭威眉頭深鎖,顯得十分為難。河要疏通,范質也不能折損,還要保全民心……三者都要兼顧,可事情豈是那么容易的!
郭威下意識看了看葉華,不知道這個小子還能不能幫他排憂解難?
葉華認真聽著,“范相公,我想請教,你們是如何疏通漕運的,用得著那么多人嗎?”
范質哼一聲,“冠軍侯要是好奇,只管看去就是了。難為你還是河渠副使,居然連如何疏通河道都不懂!”
葉華翻了翻白眼,他的官職多了,對不起,還真沒把河渠副使看在眼里。
當即,讓幾個侍衛打著燈籠,葉華跟著上了河堤,去親眼觀看如何施工,轉了一圈,等葉華回來,鼻子都氣歪了。
“范相公,你這么干,難怪民夫受不了呢!”
范質強壓著一肚子火氣,咬著牙反問,“冠軍侯有什么高見?”
葉華呵呵兩聲,“高見談不上,只是四個字而已!”
“哪四個字?”
“束水攻沙!”
當葉華吐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范質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開了一竅,但是又沒有完全想通,只能眼巴眼望,等著葉華講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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