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精銳,還有趙匡胤部下的禁軍。
而且在人群當中,居然還有符昭信,王廷義和劉延欽幾個公子哥。要知道他們在家里可是連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這次居然親自上了堤壩。
跟民夫在一起,冒著雨,扛起沙包,搬運石塊,加固堤防。
才跑了沒有幾趟,精致的鹿皮靴子就不成樣子,地上的膠泥又厚又重,陷進去就拔不出來。王廷義紅了眼睛,把靴子甩了,光著腳丫子,背著沙包猛跑。
劉延欽擠眉弄眼,猶豫了好半天,卻發現符昭信把靴子都脫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只能跟上。
洪流還在激蕩著,從半夜一直漲到了早上,從早上又漲到了中午,大家伙都沒有顧得上吃飯。在泥水里一次又一次奔跑,手腳磨破了,肩頭腫了,胃里不斷痙攣抽搐,滋味真是不好受!
奶奶的,就不該逞英雄,講義氣!
劉延欽腹誹著,卻一次次從泥水里爬起來,絲毫不愿落后……大家伙的努力,葉華都看在眼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心里彌漫。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心是封閉,最初他只把葉氏當成親人,還是強行洗腦的那種。至于其他人,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和趙大出生入死,也不妨礙他打趙家人的主意。
但是在此刻,緊閉的門戶似乎打開了一道小縫兒,有風吹了進來。
一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在堤上緊盯著的范質,突然驚喜交加,大聲喊道:“快看,水位不漲了,水穩了!”
喊完之后,老頭樂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剩下傻笑了。
束水攻沙,最怕的就是遇上大洪水,事實上葉華已經做了分洪的準備,如果水量太大,就必須放棄。
在潘季馴的觀點里,特別提到這一點,治河不是蠻干。
大家終于能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葉華讓一半的人去休息,一半的人繼續留守,等到后半夜,再換過來。好多人干脆就在大堤下面,找塊相對干凈的地方,鋪上席子,倒頭就睡,鼾聲此起彼伏,比水聲還要大!
一連三天,洪水終于回落,整個堤壩除了幾處輕微損壞之外,安然無恙。
尤其是拿水泥修筑的關鍵部分,完全抵住了侵襲。
范質用手敲了敲,還是那么堅硬,老頭忍不住眉開眼笑,由衷贊道:“這真是能補天的寶貝啊!”
正巧趙匡胤從老頭的背后經過,差點撲倒。
什么補天的寶貝啊,就是作坊工人蓋房子的材料,便宜著呢!范相公是聽誰說的?跟補天有什么關系?
八成又是葉華耍了老范!
趙匡胤咧嘴笑了,哈哈,原來堂堂相公,滿腹經綸,竟然這么容易被騙,比葉忠幾個還不如!
趙大仿佛發現了什么秘密似的,找個沒人的地方,開懷大笑去了。
隨著水位回落,人們驚喜發現,原本河道中的淤泥,居然被沖走了厚厚的一層。
束水攻沙法,成了!
范質喜不自禁,他找來兩個水性好的士兵,讓他們駕著小舟,到汴河中間探查。一個士兵劃船,一個士兵拿著竹竿探入水中。
長長的竹竿幾乎沒過去了,終于碰到了河底的泥沙。
士兵連著測試了既是處,這才興奮上岸,跑到了范質的面前。
“啟稟范相公,水深最深處超過一丈,淺的也有8尺!”
聽到這話,范質仰天長嘆,大聲叫道:“天佑大周,天佑大周啊!”
一般內河航運的船只,吃水普遍在五尺以內,換句話說,汴水通了,大動脈打通了,宋州、徐州等地的糧食能運進京城,而大周的禁軍也可以輕易攻擊兩淮之地。
作為一國首相,范質更關心財賦,河通了,錢也就來了!簡直喜事臨門,老范跟喝醉了酒似的,漲紅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