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的時間,耶律賢越來越大,而耶律璟越來越不得人心,宗室成員,頻頻作亂。耶律賢的身邊也聚集了一幫臣子,只是他行事機密,沒有人察覺而已。
蕭思溫是個老狐貍,知道耶律賢不是池中之物,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手握大權的耶律屋質居然會青睞耶律賢!
還要把他托付給自己,這未免太扯了吧?
蕭思溫手足無措,可耶律屋質不管那些,上了賊船,就別想下去!
“你不是有個三女兒嗎?老夫做主,就許配給殿下,等到日后,會有她母儀天下的時候!蕭大人,就算為了你的女兒,也請你盡心竭力!拜托了!”
說著,耶律屋質給蕭思溫深深一躬。
蕭思溫手足無措,他很清楚,這副膽子有多沉重,自己能扛得起來嗎?可若是不答應,只怕耶律屋質就不會放過自己。
“請放心,仆一定竭盡心力,輔佐殿下!”
耶律屋質頷首,“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老夫還有八成把握,此戰能贏!”
蕭思溫吐血了,能打贏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嚇死人要償命的!
……
戰爭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大周,還是契丹,都全力以赴,還剩下一個國家,也別想坐觀成敗,他們必須出兵了!
楊袞代表契丹,出使晉陽。
面對大周,楊袞還不敢放肆,可面對北漢,他的眼睛簡直在頭頂上,什么皇帝,太子,全都是契丹養的一條狗而已!
楊袞絲毫沒有自己也是狗的覺悟,他既然代表契丹皇帝而來,就是人上人,就是頤指氣使的主子!
“陛下乃是我契丹皇帝的侄兒,如今南朝無故犯境,身為侄兒,不該出兵嗎?”聽楊袞的語氣,仿佛劉崇是他的侄子一般!
北漢朝廷上下,稍微還要點臉面的,都怒火中燒,止不住的憤怒。
劉崇老臉縮成一團,他為難道:“非是我們不出兵,實在是黨項人和府州的折家虎視眈眈,邊境戰火不斷,抽不出兵力!”
“荒唐!”
楊袞怒道:“黨項和折家能有多少兵力?你們不愿意出兵,想要作壁上觀,才是真的!可是別忘了,一旦燕云有失,南朝就能把你們包圍起來。到時候皇帝陛下,還有這滿朝文武,只怕都會變成大周的階下囚!何去何從,你們應該明白!”
太子劉承鈞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大膽!”
他挺身而出,“尊使如此說話,莫非是替郭雀兒威脅我等?”
“哈哈哈!”楊袞朗聲大笑,“太子殿下視郭威為奴仆,奈何郭威視爾等為寇仇,如果再不出兵,只怕玉石俱焚的日子不遠了!”
劉崇老臉難看,卻沒有膽子和楊袞說什么狠話,他只能請楊袞去休息,讓他們君臣商議一番。
楊袞冷笑了一聲,“還請陛下速速決斷,軍情如火,等不得!”
說完之后,楊袞走了,只剩下北漢君臣,有人憤怒,有人哀嘆,劉崇更是無可奈何!
“我不忍高祖社稷淪喪,于道義而言又不能屈服于郭威,這才不得已而稱帝一方,只希望能與你們勉力共復家國之仇。但我算是什么天子,你們又算是什么朝臣啊!”劉崇越發悲憤,“我繼位以來,不改元,不設宗廟,只用家人之禮祭祀先帝,我愧對太祖啊!”
劉崇咧著嘴哭了起來。
北漢的其他臣子,無不傷感,跟著一起抹眼淚。
劉承鈞年輕氣盛,憤憤不平。
他又想起當初契丹和大周會獵的時候,葉華是何等無禮,可契丹呢,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用他們的時候,就頤指氣使,不用他們的時候,就肆意欺凌,簡直欺人太甚!
“父皇,我們身為天下正統,斷然不能如此恥辱地活著,卑躬屈膝,何來半分尊嚴?簡直愧對沙陀歷代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