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范杲,緊隨他們后面的少年叫柳開……梁周翰瞧了瞧他們,眼神中滿是慈祥,就像是父親看孩子,又像是藝術家再看作品。
半晌嘆道:“張齊賢,范杲,你們年級也不算太小了,要是在鄉下,早就成家立業了。所謂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為師沒有太多要說的,你們倆都出身寒家,須知道民生疾苦,以后做官做事,總要無愧于心!”
兩個人一起躬身,“學生謹遵師命!”
他們倆施禮的時候,年輕的柳開在后面不停眨眼,鼻翼一動一動的。
梁周翰笑道:“柳開,你們河東柳家,千年豪門,比之五姓七宗,也不遑多讓啊!”
柳開撇嘴不屑道:“朝廷取士,以才為先,陛下剛剛罷免了那些依仗家室,卻沒有多少本事的平庸之輩。學生雖然是柳家的人,卻心懷坦蕩,絕不靠著家族勢力。”
說著,他還用眼角掃了下范杲。
梁周翰沒有注意到學生的小動作,他只是說道:“你能這么想最好,所謂名門世家,也不是丟人的事情,關鍵是看你怎么做!只要把心放正了,為師就沒有什么好擔憂的?!?
梁周翰又道:“你們下去準備一下,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用你們的地方?!?
張齊賢和范杲答應轉身下去,柳開卻愣了,“山長,我……也有機會?”
沒等梁周翰說話呢,范杲突然道:“你不是常常自比冠軍侯嗎?當年侯爺只身去洛陽,平定西北,年紀也和你現在差不多!”
柳開吸了口氣,小小的身軀,充滿了斗志,沒錯,我就是要勝過冠軍侯!讓世人知道,我柳開不是靠著河東柳氏揚名,相反,是因為有了我,河東柳氏才重新復興!
從山長的房間出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跟范杲并肩而行,氣鼓鼓道:“你隱瞞自己的身份,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范杲坦然一笑,“我沒想隱瞞,只是叔父是叔父,我是我罷了!”
“哼,那你可要心口如一才是,要是你借助叔父的勢力,小心我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的虛偽面目!”
范杲無奈聳了聳肩,拜托小朋友,有那么嚴重嗎!我不過是想安心讀書,好好做學問而已,你們柳家的人還真是霸道!
……
大周學堂在準備著,而另外一邊,大周的朝堂卻是熱鬧起來。
柴榮在臘月突然測試百官,接著小年血濺宣德門,然后李谷主持清丈田畝……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每一拳都結結實實落在了士林,落在了文臣身上!
坦白講,郭威在日,對文官是縱容的,他真正打擊的是武將,王峻,王殷,郭崇這些擁有強大號召力的老將,才是郭威要剪除的對象。
至于朝中的文臣,不但被重用,還被安排為托孤重臣。
可柴榮繼位之后,風格明顯變了,他要防止武人作亂,卻也要提升武人地位,所以準許年輕有功的武夫做小吏,把戰爭的果實分享給武人。
他要重用文臣,卻也要整頓文臣,不準他們侵奪權力,殘害百姓,破壞國家的根基。
顯然,柴榮比起郭威,更加雄才大略,魄力十足,手段厲害!
從清理黃河沿岸的莊園,到執行清丈田畝,皇帝的連環重拳,讓文官們暈頭轉向,找不著東西南北。
終于,借著過年的時候,文官們開始反思,開始調整策略。
有一種說法,在文官中間蔓延,既然天子視我等為無物,那不如就舍天子而去……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水清濯纓,水濁濯足。
我們沒法輔佐江山社稷,就退歸故園,做一個陶淵明,樂得逍遙自在,讀書耕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享受田園之樂,呼朋引伴,游山玩水,豈不美哉!
所謂文人,哪個不想當官。
就連陶淵明也是不為五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