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沙啞的嗓子道:“九月深秋兮四野飛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愴。最苦戍邊兮日夜彷徨,披堅執銳兮孤立沙岡。離家十年兮父母生別,妻子何堪兮獨宿孤房。雖有余田兮孰與之守,鄰家酒熟兮孰與之嘗。白發倚門兮望穿秋水,稚子憶念兮淚斷肝腸。胡馬嘶風兮尚知戀土,人生客久兮寧忘故鄉。一旦交兵兮蹈刃而死,骨肉為泥兮衰草濠梁。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壯志寥寥兮付之荒唐。當此永夜兮追思退省,及早散楚兮免死殊方。我歌豈誕兮天遣告汝,汝其知命兮勿謂渺茫。漢王有德兮降軍不殺,哀告歸寄兮放汝翱翔。勿守空營兮糧道已絕,指日擒羽兮玉石俱傷。”
葉華撫掌大笑,“聽青樓姑娘唱過幾次,就是記不住,還是徐學士的記性好?。 ?
徐鉉氣得翻白眼,你怎么能拿老夫跟青樓女子比?
他氣得不說話,葉華卻笑道:“韓中丞,你和徐學士都是大才,當年悲歌散楚,是以鄉情鄉音打動楚兵,假如漢軍對著楚兵大喊,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朝廷,就能授地分田,安享太平,你說楚兵會散去嗎?”
徐鉉撇嘴冷笑,“寒夜悲秋,十面埋伏,以楚歌破敵,何等高明!要是喊什么分田,俗,太俗了!”
徐鉉仰頭,得意大笑,“由此可見,葉華你的境界比起韓信和張良,還差的太遠。只是時無英雄,才讓你這個小豎子橫行天下,跟古代先賢比起來,你的手段,簡直不值一提。”
徐鉉吐槽了葉華幾句,似乎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了,可是他沒有高興多久,韓山就急匆匆跑進來,向葉華報信。
“啟稟侯爺,今夜我等抵近朱令赟答應,讓鄉親們輪番吶喊。招呼他們趕快回家,說朝廷已經給他們家里分田了,回去晚了,就拿不到土地了。”
葉華頷首,“效果如何?”
“已經有差不多兩千八百人逃離了朱令赟的大營,我們再接再厲,爭取讓更多的士兵過來!”
葉華扭頭,沖著徐鉉一笑,“徐學士,不管雅俗,有用就好!”
“你!”
徐鉉吃驚非小,他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葉華是效仿四面楚歌,要離散南唐的軍心!
你小子是真夠壞的!
恨得徐鉉牙根癢癢的,可他轉念一想,似乎這又是好事,城里的大頭兒都叛變了,就算這些士兵奮力死戰,又能如何呢?
還不是徒增一堆尸體罷了!
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回家耕田,一家人安居樂業,也省得造孽。
徐鉉想到這里,突然滿臉羞愧,他有點不敢看韓熙載了。
當初韓熙載上書,建議李弘冀效仿大周,推行均田,結果不但沒有通過,還遭到了疏遠……現如今韓熙載歸順大周,成為郭榮眼前的紅人,而大唐呢?國將不國,這就是報應?。?
徐鉉的老淚流淌下來,“錯了,陛下錯了,只有老百姓才會知足常樂。那些官吏士紳,他們只想要得更多,貪得無厭,就是無底洞!稍微不順心,他們就會背叛朝廷,另尋新主人!這就是文人的風骨啊!”
徐鉉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他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文人的身份!
盡管士林之中,不乏讓人敬佩的人物,可畢是鳳毛麟角。九成的文人,都像城里的那些相公重臣一般,丑陋,不是一般的丑陋……
“葉華,老夫謝謝你!能手刃那些畜生,我死而無憾!”
徐鉉扯著脖子大喊……此時葉華已經跟韓熙載出了帳篷,兩個人會心一笑,事到如今,連徐鉉都不再做夢,能保住金陵了。
他已經面對現實了!
朱令赟連續督戰,攻打鐘山,試圖打退周兵。
他派出了數萬人馬,像是螞蟻一樣,去攻擊山上的守軍,有兵力優勢在,一定會贏的!
朱令赟的想法雖然很美好,可楊業那是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