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鐵血堡后,更見房舍鱗次櫛比,樓合相望,井然分布,很有規劃。
名為堡壘,實則已經是一座小型城池。
這便是宗門的駐地,一個勢力最直觀的展現。
關若飛行事干脆利落,也不假模假樣帶眾人參觀,直入正中的府邸。
“這里就是你們暫住的地方,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他先對著顏霜等人硬梆梆地丟下一句話,再轉向楚楓和他特意帶上的海棠:“請!”
連一杯茶水都沒有,兩人就被侍從帶入內宅。
說是內宅,卻無丫鬟女眷,而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衛兵,那凝若實質的鐵血煞氣,讓海棠很是擔心醫患關系,倒是楚楓鎮定自若,大踏步地往前走。
“誒,誒,等等我啊!”
急得海棠追在身后,編成馬尾的烏黑辮子一甩一甩,倒成了冷肅府邸內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人人側目。
“休想跑!”
最后海棠嬌喝著,干脆跳到楚楓的背上,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下,嘻嘻笑了起來。
楚楓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這么背著她,兩人晃晃悠悠,進了滿是藥味的院子。
“藝高人膽大!”
引路的正是關若飛的心腹蔣欽,一路上暗暗觀察,卻只能不甘地得出這個結論。
按理來說入了鐵血堡,楚楓哪怕戰力再強,也經不住圍攻,可謂是插翅難飛,他難道真就毫無懼意?或者說,他對自己的醫術真的有絕對的信心?
楚楓心中所想不得而知,接下來蔣欽倒是眼前一亮。
因為剛入房間,楚楓伸手一拂,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重藥味被送出窗外,海棠則十指連彈,九根絲針陡然射出,纏向床榻上雙目緊閉的瘦削男子。
兩人目光專注,動作專業,配合得更是默契無間,恍如一體。
片刻之后,楚楓若有所思,開口發問道:“在哪里遇襲?這些天有蘇醒過嗎?”
蔣欽不敢怠慢,一一回答。
關鵬宇在一月前外出采買時受到襲擊,勉強支撐,只身逃回,連一言半語都來不及說出,就昏迷過去。
關若飛追查無果,立刻拜訪名醫,為其醫治。
但關鵬宇傷勢倒在其次,最危險的是身中了奇毒,游走于四肢百骸,不斷蠶食他的血氣,令其氣虧骨銷。
短短半個月時間,虎背熊腰的漢子瘦得已是沒了人形,蜷縮在床上,就像個侏儒。
偶爾蘇醒,卻是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看到鐵血堡上下悲憤不已。
更為陰毒的是,一旦他的身體出現移動顛簸,毒性還會變得兇猛,而在山多水多的青州,哪怕再平穩的馬車,也不可能做到如履平地。
因此,關鵬宇無法出外尋醫,似七海藥叉屠青那類醫道圣手,又不可能千里迢迢,上門醫治。
關若飛請遍了周遭小有名氣的醫者,均無果后,終于找上了在附近村落義診而薄有聲名的武正平。
于是乎,經過武正平醫治后,原本還偶爾能蘇醒過來的關鵬宇干脆徹底昏迷了。
“到底是何毒,一點毒理都不符合,跟奇門內勁似的,但哪有吞噬自身精血的內勁啊?”
海棠聽了后,將太素九針換成清風垂露手,片刻后,再換太陰指。
她將醫不了傳授的手段用了個遍,御功大法也使上了,卻統統無用,不由地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不是受傷,也非中毒,而是……”
楚楓卻是目射奇光,做出了判斷后,對著蔣欽露出和煦的微笑,卻說出一句讓他心驚膽戰的話來:
“是不是只要治好關鵬宇,你們什么代價都愿意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