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隱瞞地展示給華少看,惠月冥苦笑了一下“公子可明白了?”
華少點頭。
惠月冥“這些是河東的家兵!將軍府除我之外,無人知曉,朝廷更是不知。他們跟我數十年,如今,實在走投無路了。”
“這幾年連年天災莊稼欠收甚至絕收,難以為繼,原本一些莊子和商鋪勉強支撐,但我不善經營,連年虧空,日子逐漸捉襟見肘。朝廷撥給冀州軍的糧草,原本我還可以分出一些接濟,現如今朝廷也斷供給一年多了。十萬冀州軍每日一餐勉強度日,這里實在是……
“原本華公子救河東一門子女,河東大恩未報,愧疚于心,然而河東如今束手無策,系關五萬將士性命,河東懇請華公子扶危救困,替他們尋一條生路。”
惠月冥鄭重地對華少施禮,從袖籠里掏出一枚令符,當著眾人的面,雙手遞給華少。
華少看著惠月冥手中的令符,很令人驚訝的是那是一枚銅鑄的虎符,簡單古樸,站立狀,高約四指,背部槽,頸部孔,虎身有錯金銘文,華少只能看清小篆字樣兵甲之符,右才君,左才昱……
昱?
惠月冥看少年盯著令符不語,沒有放過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惠月冥知道,什么都瞞不過睿智的少年。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鐘離襄,對方似專注地看著華少,一絲兒表情也沒有。
五萬將士很不尋常!華少不作聲,也不接符,而是轉眼看了看方三和方七等人。方三滿面沉重,一言不發,其他將士低頭不語,方七銅鈴大眼圓瞪,面有潮紅,拳頭捏的緊緊的,似要吃人一般。
周圍原是坐著的都站起來,衣衫襤褸,但是面有不屈,額頭青筋暴起!
呵,悲憤嗎!
他們是軍人,鐵血軍人!藏在這個地方已經夠窩囊了,可是現在主子要把他們送給一個半大孩子,他們從此聽命于一個毛孩子!不,毛也沒有長的孩子!
士可殺不可辱!
如果華少接了符,他們會干嘛?
造反?捏死他?還是橫劍自刎?
有傲骨總比軟骨頭好!
華少忽然于這緊張中輕輕笑了一下,看看身邊默不作聲的車夫,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有點促狹地問“鐘離,我接不接?”
鐘離襄很是意外他會征求自己意見,抬眼皮看他,清冷的眸中有一絲笑意“公子會接!”
他們原本應該在屬于他們的血與火的戰場上龍騰虎躍,為了抱負和信念,他們臥薪嘗膽,只為了卻君王天下事!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辛棄疾的《破陣子》不正是他們的寫照嗎?
生死廝殺,熱血少年!
年少輕狂又如何?人不輕狂枉少年!
這些人,他華少,要了!
華少看著惠月冥“你想好了嗎?”
惠月冥毫不猶豫地把令符往華少跟前送了送“想好了!確定要把這五萬將士交由華公子所屬!”
“好,我接了!”沉默片刻,在大家都以為華少要拒絕的時候,少年挺直背后,利落地接了虎符,“虎符的另外一半在何處?”
果然是個非凡的少年!
方三站出來,跪地,雙手高舉另一半虎符“在末將處!”
華少接過來,兩半虎符相抵,齒相合,銘文熠熠生輝……凡興士披甲,用兵五十以上,必會符……
華少心下有數,微笑地對惠月冥和方三等將軍校尉說“你們隨我來。”
大步地走到中央校場的高臺上。
他那與年齡不相符的鎮定和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