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他們到了碩大一片平坦廣袤的雪地平原。
“這是洛水湖!”鐘離襄踩踩腳下,“冰凍三尺!”
華少蹲下,使勁地往下掏,散亂的雪在他手下亂飛,雪厚度兩尺,下面是厚厚的冰層,他俯下身子,往冰層下看,根本看不透底。
湖很大,方圓數里,上下一望無際茫茫白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華少嘆曰,“美則美矣,只苦了百姓。”
忽然看見冰上有一個深洞,他快步走過去“鐘離,這是附近村民鑿洞捕魚的吧?”
倆人深深地掏下去,雪都掏出來,洞深三四尺的樣子,冰結的非常結實,比之石頭亦不為過。華少懷疑是不是整個湖水都結成一個大冰塊了。
鐘離襄說“湖水極深,三丈有余,冰厚一丈,刀劈斧鑿均不能穿,湖底魚大及丈,只可惜冰厚難以捕捉。”
是的,這么厚的冰,沒有電動機械,單靠人力實在是難以操作。單看前面那個鑿洞鑿的數尺之深亦未鑿透,大概也只有放棄了。
華少問鐘離襄“下面真有魚?”
鐘離襄“確實有魚,且魚很大。這個洛水湖每年春季冰雪消融,那水面不僅不升反而一夜消失無蹤,直至整個夏季竟然河底淤泥朝天,滴水不剩,干涸龜裂。洛水河岸的村民漁民在河泥里挖出無數的泥鰍,也在水落下當天蜂擁而來,撿拾到大魚,最大的竟然三尺有余。更為神奇的是,有時那水入冬反而一夜溢滿整條湖,也有數年干涸的。附近的百姓均說惹怒了河龍王,把水收走了。”
定是地下河!哪個時代都一樣,對于認知外的科學,首先想到的就是人力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怪力亂神。
鐘離襄看他抿唇微笑的樣子,知曉他又神游了“如今,這河里的魚要是能捕出……”
華少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向華少,忽而互相笑了一下。
“終于追上你們了”!一道甜膩且帶著嬌喘的聲音,華少戛然閉嘴,扭頭看去。
杜思曼終于在侍婢的攙扶下來到了湖邊,看他們在冰上走來走去,似乎勘察甚么,大聲喊“華公子,鐘離公子,你們發現了甚么?”
華少對鐘離襄聳肩,心照不宣地往回走“我們隨便看看茫茫雪原罷了!天寒地凍,杜小姐莫要著涼了!走,回去吧。”
杜思曼依舊熱情高漲,笑著隨口吟詩出口“銀花素樹冬來觀,如詩如畫一倍寒。從來王恭披鶴氅,輕撫慢捻玉欄干。”
華少撫掌“杜小姐好才情!”
鐘離襄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看華少“還不快跟上!”
華少緊了追上去。
杜思曼看著擦身而去的兩個人,高高的少年高華遙遠,步伐穩健又明顯在配合后面小小人兒的步子,后面小小的人兒脊背挺直不乏嬌弱,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緊跟,溫馨而默契!
有眼不識荊山玉,無情難奏鳳求凰!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幅如詩畫卷中最多余的一只綠絲雀!
明明兩個男人,卻給人那么和諧的“相配”感!
看著倆人那樣默契地前行,杜思曼忽然很生氣,她問身邊的侍婢“舞兒,你小姐很招人厭嗎?”
“奴婢覺得小姐根本不需要遷就鐘離公子,他只不過將軍府的一個寄人籬下的遠親而已!”舞兒很不屑地看著遠處的鐘離襄。
三年前,小姐見了那人一面,便再也放不下,即便后來打聽到他不過是將軍府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父母雙亡,至今也不過冀州軍中一個小小的校尉,小姐屈尊降貴暗示于他,沒想到那人卻是一根木頭!
昨天小姐聽聞他回來了,急急趕往天天紅,不動聲色贈菜與他,竟然連個謝字都沒有,今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