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都擠挨在一起,有來自漠北的,有來自東部的,還有來自格里姆沙地附近的居民,因為害怕“鬼地”早晚占了自己家園,也逃出來了。
沒有了舍粥,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苦熬。
下午就已經開始有人斷氣,李嬤嬤親眼看見有個女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別人要幫助她掩埋,但是她卻“嘿嘿”一笑“反正死了,他生前也是希望我們活下去!”竟然拿了刀子把丈夫的大腿砍下來,拿了鍋就煮了,然后分給孩子吃。孩子不吃,說“這是父親的腿!”
但是那個女人卻說“好孩子,你們要吃下去,這是肉!”
孩子們依然不吃,恐懼地往外爬,女人拉住孩子的腳脖子把他拽回來,拿了煮的半生不熟的肉就往孩子的嘴巴里塞“吃吧,很好吃,很香,吃了就能活了!”
孩子依舊掙扎,但是女人死死地塞住孩子嘴巴,竟然,把孩子活活地給悶死了!
那女子活活地瘋了呀!
當天晚上,廟里抬出去三十多具尸首,也不掩埋,就在附近雪堆里一扔了事。
在抬出尸首后,幾個人開始情緒激動,一個沙啞的嗓子說“糧食去就太子了,我們那么多人命不頂他一個,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么我們都要把口糧讓出來給他?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死活反正也無所謂了,我要去投靠胡子頭,你們誰想和我一起走?”
一時間,沒有人吭氣!
沙啞嗓子似乎很生氣“在這里熬著不就是等死嗎?根本不會有任何人來救我們,命如草芥,誰會在乎?哼,橫豎是一死,我倒要去搏一搏!”
站起身來向外走,接著又有幾個跟隨著“我也去!”“我……也去!”“帶上我!”……
就在所有人要走的時候,忽然破廟周圍一群官兵圍上來,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手里的寒刃反射著冷芒。
“走?去哪里?做土匪還是造反?”領頭人冷哼。
“你們不給百姓活路,任由我們凍死而死,這樣的朝廷要你何用?”沙啞嗓子罵道。
“你們身為朝廷子民,在大災面前不和朝廷齊心抗災,居然想著造反,爾等是何居心?”官兵怒斥。
“哈哈哈哈,這簡直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我們是何居心?賊子,你可真孝順啊!”沙啞嗓子怒罵,廟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全部和官兵對峙著。
一個女娃,站在前面,開始背誦“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
尚未背完,“嚓”,孩子“啊”了一聲,已經被那個官兵一刀砍掉了腦袋!
“稚兒啊,我的閨女!”嚎啕聲起。
片刻,所有的官兵涌上來,竟然有上百人。
李嬤嬤看了那些官兵,狐假虎威之徒,并沒有什么高強的武藝,于是蒙了臉,沖去,直接開殺。
本來那些流民抱著必死的決心和官兵斗下去,看見有人幫助他們,而且對方似乎是個高高手,于是沙啞嗓子再次喊起來“鄉親們,拿起手里的家伙,打死他們!打死狗賊!”
但凡能站起來的,都和官兵拼了,棍子、石塊、磚頭、破碗、山神的座角……實在沒有武器的,脫了鞋子,拿鞋底子直接抽!
可憐的流民只靠著一腔熱血,已經好久未進食的他們哪里還有力氣打架,手早就抖了,但是一個個還是沖上去,殺個眼紅。
父母沒有了,丈夫沒有了,老婆死了,孩子死了!
親人都沒有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自己命都要沒有了,還有什么可退讓的?
打,打,打!
李嬤嬤一邊殺,一邊提醒大家注意不能放跑他們,放跑一個不要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