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信,玉韶華接著拿紙給韓叔魚繪制圖紙,子嬰一把把紙和筆都搶過去,往桌子上一拍“不畫了不畫了,我帶你出去!”
然后又指著江南說“小爺有事,不準跟著!”
江南看玉韶華,玉韶華無奈點頭“不必跟著!”
子嬰這才開心,牽了馬出來,自己先大長提一跨上去,然后伸手拉她“上來!”
玉韶華使勁搖頭“不行!我不會騎馬!也不敢騎馬!”
“我帶你,怕什么?!”子嬰伸長手,她繼續搖手不行,子嬰忽然身子向前一探,伸手攬住她的腰,往馬上一拉,倉促間她就被拉上馬背,嚇得不由自主地“呀”一聲尖叫。
子嬰很不滿意“鬼叫什么?又不會摔著!坐好!”
把她放在胸前,一手拉了馬韁,一手攬住她,雙腳一夾馬腹,馬兒“咴~~~~”一聲長嘶,瞬間出了府,玉韶華緊張地全身僵硬,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騎馬,腳不沾地的感覺太糟了,手腳無處安放一般,緊張至極。
子嬰打馬奔出大街,“嗒嗒嗒”的馬蹄聲踩在石板路上,清脆、悅耳,已然四月,縱使北疆還是有寫春寒料峭,風已經不再寒冷刺骨。
很快地出了城,子嬰一直不喊停,馬兒在野外的小徑上不停地奔跑,午間的陽光漸漸地大起來,整片的原野上還有少量的白雪夾雜在綠色的嫩苗中。
遠遠地,斷山的輪廓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半山腰,一片粉紅慢慢地映入眼簾。一個月前晚上悄悄地來,還是春寒刺骨,昏黃一片,如今可愛的春姑娘,邁著輕盈的步子來到人間,那一片生機的景象便隨之來到四面八方,一切像剛從一個漫長的睡夢中蘇醒過來,在風的吹拂下,滿山滿坡的睜開了眼,一朵、兩朵,一叢、兩叢……連成片,匯成海。
子嬰拉了馬韁,馬兒慢慢地踱步,玉韶華臉上被風吹得有點疼,頭發也有點亂,更亂的是心情,她哪里在馬背上被顛過這么久?此時只覺得有些反胃。
子嬰下了馬,把她扶抱下來,她落地的一瞬間腿明顯是軟的,幾乎膝蓋一彎就要跌倒在地,子嬰立即扶住她,看著她面色蒼白,立即有些緊張起來“華少,你沒事吧?”
他有些后悔,哪里知道她一點兒也不會騎馬?!
華少靠著樹干站了一會兒,心情平復下來,理了理褶皺的衣服,白了子嬰一眼“我告訴你我不會騎馬!顛死我了!”
子嬰撓頭“我以為騎馬很簡單,而且有我護著……”
他伸手過來說“來,我把頭發給你綰一下。”
玉韶華推開了,男式的頭發實在是簡單,她抓了很快地理一理,直接在頭頂綰了個道士髻。
子嬰看看她的道士髻,皺眉說“你似乎很喜歡道士髻,難看!”
“你懂什么,道士髻最簡單,也最實用?!庇裆厝A是真心不想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頭發嘛,不要多好看,多復雜的綰發,不影響工作就好了。
子嬰拴好了馬,指著半山腰的花兒說“你看!”
數十株桃花,階梯狀地分布在半山腰,粉白色的桃花明媚的張揚在枝頭,如同人不老的容顏。一陣風起花瓣紛紛掉落,似飛舞的蝶,又似紛飛的雪,美麗纏綿。
倆人沿著山道慢慢地走上去,柔柔的春風吹拂著,陽光越發地覺得暖了,背上曬的熱烘烘的,玉韶華拎著裙擺,一邊走一邊欣賞著漫山遍野的青綠和粉白的桃花。
“尋得桃源好避秦,桃紅又見一年春。花飛莫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比A少看著滿山美景,忽地想到這樣一首詩
“桃源只在一夢中,影落清波萬丈紅。自別天寧幽蘭后,只將爛醉答春風!”子嬰接口。
玉韶華看看他,子嬰很沉靜,追憶一般地認真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