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韶華輕輕緩緩地走進花廳,便看見“鐘離襄”那玉姿仙容,已經站起,走在門口,看著玉韶華,臉上帶著笑,平時的凌冽不見了,全身都溫潤無比。
“回來了?!”他說,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聲音悅耳,如同天籟梵音,登時玉韶華便心跳漏了一拍。
“嗯!你怎么來了?”玉韶華只覺得腦子里很空,一時言辭貧乏。
長澤看著玉韶華,四個多月不見了,人長高了很多,在女孩子里算是很高挑的了,只是更瘦了,臉還是小小的,眼睛更加地大,黑瞳又黑又深幽,長澤便覺得一下子就掉進去了,心里疼得厲害!她粗黑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羽毛掃得他心里澀癢無比!女孩兒還是少年裝扮,只是明顯地皮膚凝脂一般,不若發育期的男孩子那樣油光可鑒。
玉韶華也打量他,少年一直都美,除卻了寒冷,此時的他那么地美好,芝蘭玉樹,溫潤如玉。仍然清瘦,白皙的皮膚多了些磨礪的痕跡。
半天兩人互相望著,以前之間的那層紙仿佛又貼上了。心里翻滾著情緒,卻都不肯邁出一步。
“我見到關顰了,她……很好!”神差鬼使地,玉韶華說,臉上一陣熱,心里一陣澀,卻倔強地看著他的眼睛。她不想再這么稀里糊涂地拖著,有事主動放桌面上談,這是她解決問題的風格。
長澤微微一愣,繼而聲音暗啞地說“你早就知道了?因此惱我?”
玉韶華沉默不語,惱嗎?算是吧。在烏蘇里,她昏迷,他守著她,她感動至極,那時候她便想著,這輩子就是他了!
但是,不過片刻,一切便天翻地覆!
不止南宮敬亭的話,還有,長澤和子嬰的對話。
其實,那一次,長澤從她的房間回去后,她聽見了子嬰還有南宮敬亭的對話,雖然很輕,那種小聲,即便是對李嬤嬤那樣的武功高強的高手都不一定聽的清,但是對于她,很清晰,因為她沒有別的特長,就這個耳力是個特別的天賦。
子嬰說“長澤,關顰怎么辦?”
南宮敬亭也說“長澤,關顰是一大助力!玉小姐雖然驚才絕艷,但是她畢竟只是一介孤女!”
長澤輕描淡寫地說“我不需要助力!如果需要外戚才能達到目的,我寧愿不要。”
南宮敬亭“可是,你與關顰有婚約!”
長澤“我和她也有婚約,她沒有出生,我就和她定下了。”
“但是她不知道,玉夫人早就作古……”
“我沒有作古!不要再說了。”長澤打斷南宮。
“那你和關顰的婚約怎么辦?關顰也認定你了!你和她的婚約由玄師傅親定,不單單關大人知曉,那幫老家伙都知曉……長澤,十多年的努力,我們輸不起!”子嬰猶豫了一會子說。
“子嬰,你明天回去吧!”長澤忽然說。
玉韶華都聽到了,所以,她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惡夢,夢里,他得到了想要的,棄了她,叛了她!
她不怕他背板,不怕他棄她,從生活的角度,她很自立,也很獨立,無需依附于誰!但是,她不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因此阻礙了他,以至于走不到山巔!
雖然她有這樣那樣的天才,但是對抗一個王朝,改朝換代,她無法像寫小說的作者那樣,“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政治和生活是殘酷的,尤其這樣的時代,沒有什么法制,皇權時代,命如草芥!
夢醒后的半天里,她就一直恍惚,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幫助長澤奪得天下,她沒有家族,沒有武裝力量,謀臣也不夠。
人活著不能為了自己,不能以愛的名義,羈絆對方!
她放手了!
在剛開始的時候就選擇放手了,因為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