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長澤便感到胸前濡濕一片。
輕輕地搬起她的臉,只見那雙超大的黑瞳里全是霧水,黑硬的一圈長睫羽,一根根濕潤地扎著長澤的眼睛,眼角不停地落著大顆的淚珠,鋪滿了整張小臉。
長澤輕輕地用長指拭掉不斷涌出的水珠,玉韶華無聲地落淚,也不回避,眼底深深,他輕輕地說“第一次見你哭,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哭,好不好?”
玉韶華不回答,只看著他,那深深的無邊的寵溺里,她只怕再也爬不出來了。
兩人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心四把火鍋底料熱了四次了,還沒有出來。笑一笑,心四便去喊子嬰,子嬰看桌子上少了兩人,說“我去喊他們吧!”
心四按住他,笑著說“我們自己吃!”
子嬰看著心四熟練地拿出各種調料,熟練地涮著菜,便問他“心四,你跟隨你家主子多久了?”
心四說“八年了,我七歲那年自己都以為要死了,沒有想到被公子救回來了,之后就一直跟隨公子。”
子嬰說“我倒羨慕你,能無拘無束地跟隨她那么多年,能和她一起長大,見證她每一次成長。”
心四說“也不算是見證她的成長,公子救回我,我們只在一起半年,身體好了就送我去師傅那里學藝,一去便是六年,我才回來一年多,和公子見面的次數一把手指都數得過來,我自是珍惜每一刻。”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一直……都留在這里嗎?”子嬰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來。心四是西戎人,他會一直這么無怨無悔地追隨她一輩子么?
心四一笑,并無任何隱瞞“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但不是棄了她,而是為她奪得一片天地!讓她呼吸自由,不再累,不再委屈,成為她堅實的后盾。”
子嬰驚詫至極,心四為她奪得一片天?
心四的身份,只有心四和玉韶華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他是西戎人而已。
心四不說,子嬰也不再問,忽然覺得自己與心四比很是渺小!心四對玉韶華有心思嗎?子嬰覺得應該有,但是心四能為了她去爭取一片天。卻不像自己,喜歡她,一生堅持和追求,并不為了她,甚至都說不上與她有關!
面對心四,子嬰慚愧至極。
一直等到心四和子嬰飯都吃完了,玉韶華和長澤才出來,玉韶華眼睛有些紅,恢復“鐘離襄”的長澤一臉的風輕云淡。
兩人牽手出來。
子嬰打量著兩人,眼睛死死地盯著兩只牽在一起的手,感覺異常地刺眼,心里酸澀,想說什么又說不出。
也不吃飯,長澤趕了馬車,帶著玉韶華出府“我帶你出去走走。”玉韶華也不問去哪里,便跟上他出了府。
于是街上便有人看見,華府的馬車上一個玉姿仙容的車夫和一個同樣俊美的少年,駕了馬車優哉游哉地沿著大街閑逛。
一路上,長澤一邊慢慢地趕著馬車,一邊時不時地下車買點小零食和小玩意給玉韶華,她吃零食時,他便把馬車停下來,坐在旁邊看著,替她擦掉嘴角的污漬,一根根地把她細長的指頭擦拭干凈。
玉韶華吃東西時,會坐在車轅上,京城的百姓有見過她的,便會大著膽子喊一聲“霽月公子!”玉韶華也會溫和地沖對方笑笑,點點頭,看見小孩子,也會摸摸對方的頭,小零食給對方送上一份。
青春年少,純凈安然,一眸恬淡,歲月靜好!
在一個做糖餅的小攤子旁,帶著小娃子排隊的百姓尤其多,這個時代糖制品不多,而且也比較粗劣,這一個糖餅攤做的糖餅算是相當精巧細膩了。所以排隊的人數十丈遠。
只見攤販把炒熟的面粉里加了豆沙和糖以及少量的鹽和油脂,攪拌好,包進面皮里,輕輕搟成面餅,在燒熱的鐵鍋里慢慢地烙,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