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尸身跌落地上的聲音,但是黑衣人很清楚。
申屠鴻已經(jīng)死了!
而現(xiàn)如今,自己之所以暫且安然無恙,是他以性命為自己博取的機會。
逃!
一定要逃!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心頭泛起的,到底是恐懼,還是憤怒。
唯有‘逃走’這一個念頭貫徹始終,決不能叫申屠鴻白死。
可就在此時,強烈的危機感覺忽然彌漫周身。
他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看向前方,前鋒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可是直覺告訴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必然面臨極大的兇險!
可當(dāng)他想要調(diào)整一個方向,繼續(xù)逃命的時候。
卻忽然意識到……
兇險并非只是來自于前方,而是來自于四面八方。
甚至于自己的腳下,頭頂樹叢的陰影之中!
天地似乎成為了一座囚籠,編織無窮無盡的陷阱,只等著自己這獵物往前一步,便要粉身碎骨。
可是……繼續(xù)留在這里,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怎么辦!?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往左往右,甚至上天下地,都已經(jīng)沒有了活路。
黑衣人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巨大的恐懼攥住了自己的心口,他甚至忘了這是申屠鴻用他的性命,為自己博取的一線生機。
只能呆呆地站在這里,大滴大滴的汗水,一點點的緩緩流淌下來。
“不往前是對的。”
江然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黑衣人沒有意外,只有喪氣。
他默默轉(zhuǎn)身,看向了江然。
江然的身邊,還是一左一右兩個姑娘。
可是這兩個姑娘,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一直一語不發(fā)。
黑衣人的目光自江然的臉上,挪到了他的手上。
他手里的酒葫蘆已經(jīng)沒了,被他掛在了腰間。
如今手里提著的是一顆人頭……
申屠鴻的人頭!
黑衣人的瞳孔猛然收縮:
“你砍了他的頭!”
“他臨死之前告訴我,尸體可以任憑我如何處置。
“他這樣的人,我往往都只會取走頭顱,尸體的話……不是有收尸人嘛。”
江然輕笑一聲:“你若是覺得他寂寞,可以和他做個伴。”
“……”
黑衣人深吸了口氣,繼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江然:
“我一直聽聞,江大俠乃是這江湖上少有的正道俠客。
“可如今看來,卻是名不副實。
“江大俠的手段,縱然是邪魔只怕也遠(yuǎn)遠(yuǎn)不及。”
“這話我倒是沒有辦法反駁。”
江然輕笑一聲:
“所以,你怕嗎?”
這怎么回答?
黑衣人黑著臉看著江然,索性一語不發(fā)。
他不說話,江然得說:
“說起來,咱們也算是進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可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請教過閣下的尊姓大名。”
“……我這名字,不過是一個影子,卑微到了塵埃之中,江大俠哪怕見多識廣,也不會聽說過。”
黑衣人淡淡的說道:
“事到如今,倒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江大俠不愿意加入我等,咱們的緣分那便是到此為止。
“伱要殺我盡管出手,可想要撬開我的嘴……那卻是休想。”
“好。”
江然輕輕點頭。
黑衣人忽然臉色一變,猛然凌空而起,兩道刀光驟然自暗中飛出,卻是當(dāng)空一轉(zhuǎn),嗤嗤兩聲響。
瞬間斬斷了黑衣人雙腳大筋。
他身形猛然跌落地上,口中發(fā)出一聲悶哼。
這才知道方才為何會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