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這話音落下,江然身形就已經消失在了窗口。
房間里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后,陳老伯方才輕輕一嘆:
“少主出息的很好。
“主人……您是否多慮了呢?”
這話問出來,也并未寄希望于任何回復。
只因這房間之內,除了他之外,并無旁人。
沉吟再三,他取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書信,然而信寫完了之后,他并未通過手段將其送走。
而是放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
看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輕輕搖頭,把那封信拿在手上,內力一催,那封信頓時無火自燃。
一直到徹底成灰之后,他這才揮了揮袖子,散去滿屋子的青煙。
起身開門,準備營生。
……
……
江然坐在一處屋頂上,靜靜地看了瑯嬛書坊好久。
一直到日上三竿,也未曾等到什么。
終究嘆了口氣:
“是沒有聯系……還是不想聯系?
“老酒鬼啊老酒鬼,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既然不只是血蟬,難道當年五國的高手,你都要一一上門討債?
“幻世海樓在這當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陳老伯的沉默,本就是一種答案。
“只可惜,這答案仍舊太淺了……
“好在我現如今似乎是走在了一條還算正確的路上,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應該可以看到你吧?”
他輕輕拍了拍手,翻身站起,展開身法,重返公主府。
公主府內,一切如常。
江然回來的時候,恰逢午飯。
場內正有哄笑之聲。
江然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長公主,也是笑的花枝亂顫,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
一問之下,卻是唐畫意剛來京城的時候鬧出的笑話。
她當時提議,要去皇宮大內偷御廚做的飯菜,給江然下酒。
江然當是也沒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對。
結果今天長公主好容易抽出時間和他們一起吃飯,就把這事當成閑話給說了。
反正都是一群江湖莽夫,哪里在意皇權富貴?
長公主也早就習慣了他們的無法無天。
只是聽完之后,表情有些古怪的說:
“想要吃御廚做的飯菜,何必闖那皇宮大內?
“公主府內的廚子,全都是御廚啊……你們想吃什么,跟本宮說,本宮就去跟皇兄討廚子就是,何必去偷?”
一番話說完,在場眾人都是啞口無言。
繼而哄笑出聲。
唐畫意當時扮做江然的模樣,倒是不好失態,不然丟這么大的一個人,不張牙舞爪一番,豈能心甘?
江然聽完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一笑。
不過當即就提起了正事。
在場都是他信得過的人,唯有一個不太確定的顏無雙,卻也因為事情和她有關系,所以江然就未曾多做隱瞞,直接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當聽到長孫無極原來來自離國小春莊的時候,顏無雙便是手一抖。
手里的杯子差點就跌落在桌子上。
抬頭看向江然,想要求證。
江然卻自顧自的將那武千重的話,重復了一遍。
“這不可能……”
顏無雙下意識的開口:
“他……他怎么會……這不對啊。”
可到底哪里不對,她卻又說不出來。
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江然說出來的話,又是合情合理。
她父母身死,本就有些蹊蹺。
長孫無極說自己當時一動手就被人打昏了,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應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