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里一時之間頗為安靜。
除了周野奮筆疾書之外,眾人全都沉默不語。
童家的人看看趴在地上寫秘籍的周野,又看了看端坐在那里的江然,心中也不免感慨萬千。
本以為周野是江湖后起之秀,劍法高明,為人磊落,不畏千鍛堂,也不怕魔教。
卻沒想到,只是生死危機尚未落下,本性不顯。
真要死的時候,卻又比那千鍛堂的臉譜黑衣人,強不了多少。
童燕林更是眼神復雜。
江然的目光在童家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了一下:
“童何勝。”
童何勝當即便是一個激靈。
輪到自己了?
他抬頭看向江然:
“魔尊……你想怎么樣?”
本來想說兩句硬氣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怎么都硬氣不起來。
“本尊想怎么樣,這得看看,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江然輕聲開口,語氣更不兇狠。
“……若是活的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干脆。”
童何勝冷笑。
江然當即點頭:
“這一點本尊贊同。
“所以,如果你想活的話,也一定可以活的很好。
“你要是想死的話,也一定死的很干脆。”
“那,想活怎么說?”
江然聞言一笑:
“幫本尊一個小忙,同樣的本尊也可以幫你一個小忙。
“至少,這期間,千鍛堂找來的麻煩,本尊都可以幫你擋下來。”
童何勝眼睛一亮,但是很快便皺起了眉頭:
“那魔尊想要讓老夫幫你什么忙?”
“很簡單。”
江然說道:“本尊于離國境內有事要做,就煩請童家的諸位,護送一程。免得人多眼雜,再遇到一些不開眼的,掀起一些不必要的血雨腥風。”
童何勝的臉色沉了下來,繼而語氣凝重的說道:
“你……魔尊在我離國境內,究竟想要做什么?”
“反正不是為了殺伱們的皇上。”
江然笑道:
“也不是為了對付你們的江湖……非要說的話,大概,是為了自保吧。”
“自保?”
童何勝感覺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雖然金蟬因為這魔教的緣故,已經腹背受敵。
可要說此舉能夠真的鏟除魔教,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畢竟魔教沒有什么理由,一定會跟金蟬共存亡。
四國此舉,說是為了鏟除魔教,實際上不過就是一個借口。
想要借此打下金蟬,分而食之。
其后便是青國。
青國皇帝剛死,新皇登基,根基尚且不穩。
就遇到了這般亂局。
只要金蟬敗了,下一刻,離國昭國和秋葉,就會將目標對準青國。
青國當無反抗之力。
待等青國滅,就是三國鼎立之態。
可這跟魔教又有什么關系?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也談不到讓魔尊自保。
童何勝不信江然這話,但也不能當面反駁。
正糾結該怎么說的時候,童家那年輕人則冷聲說道:
“魔尊果然是信口開河,什么謊話都能張嘴就來。
“就好像剛才騙周野的時候,不也面不改色嗎?
“如今這話,誰又知道,幾分真假?”
“嗯,倒也是。”
江然說話之間,伸手忽然在臉上抹了一下。
好似水面揚波,他的臉頓時變成了童家那年輕人的臉:
“其實本尊也不必一定得讓你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