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對方提出使用F28H、CLF1等低活化鋼作為氚增殖包層的設想并不切實際,因為按照模擬的結果來看,磁飽和度低的材料對波紋度的影響相對有限”
陳念在中間說的起勁,可外圍的眾多組員們,卻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
這當然不是因為對陳念不尊重,說白了,還是因為這些成果的重要性,真的達不到他們的心理預期
終于等到陳念說完,進入了討論環節,但與以往不同,這次眾人壓根沒有聚焦在具體的技術上,而是紛紛憂心忡忡地開始討論起后續的計劃來。
首先發言的仍然是潘慶偉,作為帶頭人之一,他的觀點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中立的。
“其實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我們互相都有數。”
“無非是覺得,在有限的時間之內,自己能夠到達的高度是有限的。”
“但同時,項目的進展又擺在那里,基礎建設馬上就要完成了,如果我們還不能搞出具有突破性的理論進展來,新的EAST裝置,搞不好又是HT7的升級版而已。”
“我這么說沒錯吧?”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
坐在一旁的黎敏接話道:
“是的,這就是問題的核心。”
“項目進度和我們理論能力的不匹配。”
“我就坦白地說吧,問題也不能歸咎到我們自己身上,畢竟,整個國家等離子體領域的理論基礎就擺在那里,哪怕不是我們,而是把全國的元老級人物拉過來,實際上能達到的效果也是有限的。”
“歸根結底,這是一個底蘊的問題。”
“我們要客觀上承認差距,相比起老美,我們差的還是有點遠的.”
黎敏的話并不是自怨自艾,相反,他始終是小組中最樂觀、最激進的那個。
但與此同時,他又對己方的情況無比理性。
兩種矛盾的特質集合在他的身上,倒也完全不違和。
“所以后續的路,我們到底是應該怎么走?”
“是申請項目延期,再去賭一把,還是說,先在有限條件下,把東西造起來?”
“我建議項目延期。”
“我也建議項目延期——我們之前吸納的那兩個等離子體控制相關的專家,塞巴斯蒂安和艾興多夫,他們的觀點也是大致相同的。”
“這個項目不宜操之過急,還是以穩健為主.”
話說到這一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念身上。
畢竟,他才是真正的決策人。
這個決定或許很難做出吧?
他還那么年輕,卻要承擔那么重的壓力。
無論做出什么選擇,功過是非都會系于他一身,稍不留神,就可能身敗名裂——
然而,此時的陳念卻壓根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
時間還早呢。
距離基建完成還有一個多月,根本不用那么著急.
所以,他只是開口回答道:
“這個問題我們暫時先不做決定,正式的答復,我會在這幾天之內給大家。”
“不過大家可以放心,EAST是一定會建起來的。”
“并且,它不會是HT7 Ps,它會是真正的‘東方超環’。”
結束了與火絨的討論之后,陳念沒有立刻下班回自己的住處。
不是他不需要休息,而是他約了人。
塞巴斯蒂安。
事實上,在這個EAST項目沖刺的關鍵時期,他本來是應該留在AH,留在科學島上的,但他的家人正好飛到了華夏,落地落的成都,所以過來迎接的同時,他也打算順便來看看自己的“老朋友”。
當然,現在的他仍然不知道陳念的真實身份,但通過艾興多夫的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