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樂棠陰沉沉的。
狂風(fēng)卷集著烏云,映得遠(yuǎn)處天空漆黑如墨,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冉醉站在院子里,看著一片枯葉被風(fēng)吹起,打著旋兒飄向空中,下一刻卻又被狠狠丟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后徹底粉碎。
遠(yuǎn)處的重重宮闕里,突然傳來一陣鐘鳴之聲。
一下、兩下……她平靜地數(shù)著,直到數(shù)到第二十七下的時候,才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縷難以察覺的笑容。
二七之?dāng)?shù),此乃國喪。
府外的街道上隱約有哭喊聲傳來,冉醉對此毫不在意,她俯身跪坐在地面上,用手挖了個淺坑。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身邊恐怕就只剩下你了。”解下腰間那柄陪伴了她十余年的佩劍,她的目光在劍上刻著的‘霜寒’二字上流連許久,似乎有些不舍。
“跟著我也是平白受累,還是留在這里吧。下面的路,便由我一人來走。”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她緩慢而又堅定地將霜寒埋入土中。
“這樣也好。”她想,這樣她便可以徹底了無牽掛。
瀟灑起身,拿起桌上不知放置了多少時日的酒,猛地灌入喉中,辛辣地感覺瞬間盈滿四肢百骸。
在酒意的促使下,她望著府門的方向,仿佛瞧見了門口牌匾上御筆書寫的‘郡主府’三個大字,曾經(jīng)她還一度以此為豪,如今想來,倒真是可笑。
世事無常,她與她這位大伯終是走到了你死我活地步。
冉醉一步一頓地向書房走去,手中不知何時握了支蠟燭,待走入重重書架之中后,她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蠟燭丟了出去。
書房中的木頭和書籍本就是易燃,此時又正值秋日,蠟燭方一落地,火勢就瞬間蔓延開來。
年紀(jì)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站在火焰當(dāng)中,表情如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單薄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也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余光掃到腰間一枚白玉色蓮花紋玉佩,冉醉神情驀地一怔,似乎想要伸手去觸碰,可手伸到一半便猛地頓住,繼而無力地垂了下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三年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情,細(xì)細(xì)想來,竟好似做了場荒唐大夢一般。
如今,這場夢終于要結(jié)束了。
木質(zhì)的橫梁經(jīng)受不住火焰的炙烤,轟然倒塌,發(fā)出‘哐啷’一聲巨響。終于有人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
“郡主府失火了!”有人高聲叫喊著:“平嵐郡主還在里面!”
“在里面?那又怎樣,你難不成還打算去救她?呵,她那種人,死了正好。”
“正是如此!做下那等事情,她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真是老天有眼,惡人有惡報”
“活該!”
叫罵聲不絕于耳,卻沒有一人肯上前。
起起落落幾度的郡主府,如今便是落得個這般慘淡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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