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就讓在場原本還打的熱火朝天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眾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升起了一個想法完蛋了。
早不碰上晚不碰上,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遇見他了!
校場上的空氣變得沉默,只有方才揚起的灰塵還在空中飛舞著。
不同于京中土著居民的驚懼交加,冉醉這個外來戶此時正一臉好奇,她撥開眾人,十分有勇氣地探出了腦袋。
下一刻,少年清冷的神色便猛然撞進她眼中。
不知怎地,從來不愛背書的她,腦海中卻猛地蹦出了兩句詩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面前的少年身姿頎長,行止端方,容貌俊美無儔,如墨般的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絲毫不帶笑意,仿佛蘊藏了霜雪般清冷澄澈。
他此時身著一件繡有繁復暗紋的月白色長袍,頭發嚴謹而又規整地束著,配了玉色發冠,讓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更加出塵。
明明年歲不大,卻給人一種極為穩重沉著之感,絲毫不會讓人看輕了他。
冉醉用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衛謹,小聲問道“這人誰啊?”
此時衛謹難得沒了平日里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表現得無比老實,聽冉醉問他,才小心翼翼地用口型回答道“蘇~暮~”
蘇暮?冉醉重復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蘇暮蘇暮她在口中又念了幾遍,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她想起來了,面前這人,不正那位被譽為‘熙熙澤世蘊明珠,攘攘無人出其右’的蘇暮蘇子墨么?!
冉醉打量著他,心道,傳言果然不假,這位蘇公子還真是個光風霽月般的人物。
只是她環顧四周,發現此時眾人都是一副蔫頭耷拉腦袋的模樣,就連方才和她打架神奇的不行的冉君翌,都消了氣焰。
怎么好像大家都很怕他的樣子?
蘇子墨站在眾人對面,看著灰頭土臉、衣衫不整的眾人,又轉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祁煦,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冉君翌身上。
“二殿下應當知曉,宮內不允許私下聚眾斗毆。”
這話是對冉君翌說的,可在場的眾人都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冉君翌被點名,不情不愿站了出來。
“明明不是我先動的手,”他小聲嘀咕,目光瞥到冉醉的時候,聲音猛地拔高。
“是她!是她先動的手,跟我沒關系!”他指著冉醉叫道。
冉醉瞧他那副急于甩鍋的樣子,心中冷哼了,也絲毫不客氣地反擊,“二殿下撇的可真干凈啊,是我先動的手沒錯,但你怎么不解釋解釋,這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揍你啊?”
“誰知道你發的什么神經。”冉君翌眼神閃了閃,絕口不提及他欺負祁煦的事。
他不想提,可冉醉偏要提。
她遠遠沖祁煦揮了揮手。
“祁四皇子,今天這太陽可不小,你站在靶場中間不熱么?還不快過來!我跟你說呀,那地方可危險了,總有些技藝不精還愛顯擺的人來此,你站在那兒就算身手敏捷,可也架不住別人瞎啊,萬一傷到了,你找誰說理去?”
眾人望向祁煦,發現他竟然還站在原本的地方,連頭上的蘋果都沒取下來。這么長時間,難得他一動不動待了那么久。
冉醉感嘆,真是個沒心眼的傻孩子。
眾人被冉醉指桑罵槐說了一頓,正在火大,便看到祁煦慢吞吞走過來,霎時又有些心虛。
“冉醉你個臭丫頭,你以為提起祁煦就能岔開話題了?你今日打了本殿下,還可沒法抵賴!”冉君翌一咬牙,反正左右都要受罰,他說什么也得拉個墊背的。
“二殿下,您這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