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如今幫我,無論是對是錯,都會被認為是背主,這件事要是被楠妃知道了,且不說你還能不能繼續在這里待下去,就連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冉醉一字一句道。
還真不是她危言聳聽,若是楠妃對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必然會進行的極其隱秘,此時小采來提醒她,無疑破壞了楠妃的計劃,她不定不會輕饒了她,在這皇宮里,寵妃想要處罰一個小婢女,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是要了她的小命,也不會有人過問。
小采此時估計連顫抖的力氣都沒了,面色慘白,強撐著一口氣,聲音就好似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
“郡主……是好人。”
冉醉嘆了口氣。
“多謝你來提醒我,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吧,路上機靈著點,別被人發現了。”
小采努力撐著地面,讓自己站起來,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十分虛弱。
而且還不停地打著噴嚏。
“等一下!”就在她將要挪出門口的時候,冉醉猛地叫住了她。
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支發簪,冉醉端詳著發簪尾部墜著的兩顆顏色雪白的小絨球。
那是極為罕見的雪狐毛皮,還是去年冬天沈默在狩獵時打到的,冉醉覺得這皮毛看上去雪白柔軟煞是可愛,便別出心裁綁在了發簪尾端,即使到了樂棠也一直佩戴。
京中發簪多以華麗精巧為美,再配以寶石水晶等閃耀之物,是以當初冉茜一伙人中,還有人因為她這不倫不類的發簪取笑過她。
“你是否對皮毛過敏?”冉醉盯著手中的毛球問道。
從進屋至今,小采便一直不停地打噴嚏,初時她還認為是風寒所致,可后來卻覺出幾分不對勁兒,就算是風寒,也不能這么不要命的打噴嚏啊。她突然想到,自己府中也有一名小廝,對動物皮毛過敏,一旦接觸到帶毛的動物或空氣中有飄蕩的毛發,便會引發這樣的癥狀。
“不……不知道,奴婢碰到貓狗也會這樣。”
冉醉瞬間了悟,這分明就是過敏的癥狀。
看來小采失手打翻酒盞,也不過是楠妃計劃里的一環,目的就是要將她引來后殿。
把玩著手中的毛球,冉醉心想,楠妃為了坑她,看來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郡主?”小采僵在門口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快些離去吧,”冉醉揮了揮手,“記住了,以后但凡碰見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都盡量離遠點。”
“……是。”小采應了一聲,這才扶著門走了出去。
冉醉聽著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大約抵達了安全的范圍,這才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采雖然特意過來提醒她,卻并沒有說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楠妃在宮中待了這么些年,手腕和心計絕對不弱,能得到她如此重視,真不知道她是該欣慰還是郁悶。
又過了些許時候,翠姑姑終于抱著一沓衣服走了回來。
“郡主久等了,讓老奴來服飾您更衣吧。”她走到冉醉身前道。
聞言冉醉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她又不是沒手沒腳,不至于連穿個衣服都要別人服侍,就算是青映在她身邊,她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更遑論她面前還是個心懷鬼胎之人了。
說罷,她輕手利腳地拿起一件衣服。
“……這……這怎么穿?!”看著衣服上繁復的絲帶和盤扣,冉醉有一瞬間頭大。
翠姑姑用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她。
“回郡主,這是最近織造司研究出來的,是一種宮裝新樣式,好看的緊呢!”
冉醉看向那堆姑且能被稱作衣服的不明物體,嫌棄的不行。
“還是讓老奴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