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拖著傷腿攀向崖壁,表情看上去無甚變化,但額頭處卻隱隱有汗水冒出。
將大部分力道放在雙手和另一條腿上,他走的很慢,但步伐還算穩健,冉醉這才勉強放下了心,面上裝作漫不經心,實際上卻一直偷偷用余光留意著。
二人就這么一步一步向崖底行進。
半路有一段區域十分難走,那里崖壁光滑,沒有任何植物和巖縫可供雙手抓扶,只有靠腳緊緊蹬在巖壁上才能通過,以蘇子墨如今的狀況,幾乎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獨自爬下去。
冉醉也是這么覺得的。
她看向蘇子墨,想要從他臉上看哪怕一點想要向她求助的念頭,可失望的是,即使到了現在,蘇子墨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不過是在處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問題。
他將雙腳踏在石壁上,看上去仿佛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冉醉撇了撇嘴,認命地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側。
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腳下開始變得凹凸不平起來,攀爬的難度無疑變大了許多,蘇子墨在蹬住一塊凸起的石頭向下邁步時,那石頭突然動了一下,導致他的腳腕猛地一彎。
冉醉一直偷偷瞧著那邊的動靜,以為蘇子墨會蹬空掉下去,立刻不管不顧地沖到了他身側。
“蘇子墨你……”
‘沒事吧’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對上了蘇子墨平靜的目光。
冉醉眨了眨眼,意識到是她過于大驚小怪了,那石頭不過是輕輕晃了晃,根本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郡主想說什么?”蘇子墨問道。
“……額,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小心點。”
為避免她方才的反應顯得過于自作多情,冉醉急忙替自己找補道“你千萬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救了我一命,又為護我受傷,我如今合該照應照應你。”
她絕對不會承認其實自己是在擔心他的傷勢。
蘇子墨聞言,嘴邊露出了一個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笑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他點頭道“嗯,在下明白。”
冉醉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只覺得此時多說多做就會多錯,干脆沉默著自顧自爬了起來。
蘇子墨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暗自舒了口氣,他看了看自己腳踝處有些歪斜的樹枝。方才那石頭有些松動,雖然不至于脫落,卻讓他崴了下腳,他腳腕上的傷其實十分嚴重,不過為了趕路一直硬撐著,如今這么一崴,傷上加傷,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面無血色。幸好掩飾的還算不錯,才沒讓冉醉發現什么異常。
他不想耽擱與隊伍匯合的時間,也不希望別人因為他的緣故產生任何不必要的擔心。
兩個同樣固執又嘴硬的人就這么一路有驚無險地爬到了崖底。
懸崖下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不同于他們被刺客追殺時穿越的那片,這里明顯看上去人跡罕至,一眼望過去,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冉醉“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
冉醉對自己的路癡屬性心知肚明,要讓她帶路,估計他們倆這輩子都走不到承澤了。
蘇子墨“往北走。”
冉醉“……北是哪里?”
她十分郁悶,這東南西北她一直就分不清,與其這么說,還不如上下左右來的簡單直接。
蘇子墨有些無語地看著她。
冉醉說的振振有詞“我歷來分不清東南西北,你若想要告訴我方向,直接說上下左右好了,簡單又方便。”
蘇子墨有些奇怪地看向她“那郡主當初是如何游歷北境的?”
“那時候本郡主自然也一直在迷路,”她說的絲毫沒有羞愧之情,還十分理直氣壯“不然你以為北境芝麻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