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先萬萬沒想到,祭樂這一趟去了魯國,不但是流連忘返,耗時頗久,而且竟還將自己的終生大事也給許了下來。如今一回來張口便是要嫁人,而且還必須得嫁給李然。
眼見自己這顆掌上明珠于自己膝下撒嬌不斷,祭先額頭一時滿是黑線,只覺自己以前對她確實是太過放縱了些。
祭樂的話自然也是不錯的,然而就只因為她的這一番話便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配給李然,祭先那也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畢竟他對李然的了解并不算多,而且此人來鄭究竟意欲何為,又會引起何等風波,那可都是未知。
若李然當真身懷經天緯地之才,那倒也就罷了。將祭樂嫁給他,或可權且當作是一筆不錯的投資,而且也能圓了祭樂的一樁心愿,兩全其美。
可萬一李然并無此等本事呢?要知道李然雖在魯國能夠攪動風云,但也是得益于魯國的外部相對平和,可比起鄭國這種四戰之地,北挨晉,南臨楚,西接秦,其復雜程度遠勝于魯國。
如果要說,春秋時期,哪個國家是最不容易的。如果鄭國排第二,那絕對沒哪個國家敢說第一。幾乎所有諸侯國,都與鄭國或多或少產生過交集。
更何況,想他祭氏一族,世代經商,這種聯姻,是最為要緊的大事。
此時此刻,祭先對于李然的價值實在知之甚少,將女兒嫁給他,投資于他,風險不可謂不大。萬一未來李然未能達到他的期望價值呢?甚至萬一這李然跟他們祭氏就不是一路人呢?
豈不就成了虧本買賣?
一邊想著,祭先一邊不由面露為難之色。
祭先為商數十年,一向都是小心使得的萬年船,自是不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下來。
“爹!”
“你若是不答應女兒…女兒…女兒便要隨李然離家出走了!”
祭樂一看撒嬌居然不管用,當即使出了殺招。
以往每每她有所求而祭先不應時,她都會使出這一招,祭先當即就范,屢試不爽。
這一次,祭先顯然也無法擺脫“女兒奴”這個光榮稱號,一聽祭樂要離家出走,臉色頓是一變。
“不可胡鬧!”
“你才剛從晉國回來幾日?又這般胡鬧?!你娘若泉下有知,指不定如何罵你爹我是究竟如何管教于你的呢!…”
祭先話雖強硬,但嘴里的音量卻是越來越小,最后干脆什么也聽不見了。
祭樂一看有戲,當即嘟著小嘴,滿不在乎的道:
“哼!爹爹不肯成全女兒,女兒便只能離家出走!我要…我要去楚國!然后去吳國!”
“停!”
耳聽祭樂越說越理直氣壯,祭先哪里還敢繼續堅持,轉過頭滿臉無奈的看著祭樂。
“樂兒啊…你說說那李然有什么好的,能讓你這般愛慕于他?為父真是拿你沒辦法…”
“爹~~~”
祭樂繼續撒嬌。
“好啦好啦!爹答應你便是。”
“不過,你也要答應爹一個條件才行。”
商人本色,總要有利可圖。
祭樂聽得父親松口答應,喜不自勝,急忙問道:
“什么條件啊?爹?”
只聽祭先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的言道:
“李然在魯國聲名顯赫,可在我們鄭國終究還少了番名堂。況且此人如今無身無分,與區區白首無異。若將你嫁給他,世人豈不是要笑話我祭氏一族?”
“所以你與他的婚事,須得他干出一番事業來,爹才能為你做主,如若不然,他李然便休想跨進我祭氏大門!”
從他這話便不難看出,即便他答應祭樂與李然的婚事,那也是讓李然入贅其祭氏一族。
不過想來也對,祭氏在鄭國乃是首屈一指的大戶,即便是在鄭國國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