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哈哈哈,子明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自謙吶!”
“但先生可知,此刻這章華臺內,所有人可都是寡人的卿臣吶!”
楚王也不拐彎抹角了,這話落下,殿內一眾楚臣皆是起身舉杯,面朝楚王躬身拜禮,而后一飲而盡。
他的意思,那是再明顯不過:今日能有幸進得這章華臺的,便都是我楚王的親信,你李然也自是不例外!即便今日你還不是我的臣工,但總有一天,你會與他們一樣為我效力!
楚王熊圍這話音剛落,子產卻忽的是起身,并躬身上前,冒出了一句:
“大王說得極是!僑早就聽聞楚國乃是人才濟濟的,譬如那申公巫臣,在楚則楚興,入吳則為楚敵。可確見楚材之利害啊!”
“今日見得眾位臣公,也果真是名不虛傳,大王可謂有福啊!”
在惡心別人這條路上,怎么能少得了他子產呢?
伱楚國的人才多是吧?那你可別忘了你們的“申公巫臣”啊!
嘿,你說氣不氣?自己國家的人跑到敵國來對付你自己,就問你氣不氣?!
要說發言權,此時坐在這章華臺內,鄭伯都沒說話呢,他子產怎能僭越呢?
可問題就在于,眾所周知李然乃是他子產一手提拔上來的,而如今楚王這擺明了是要挖墻腳啊?
這種時候,如果他不挺身而出,把矛盾移到自己身上,替他李然打個圓場,卻還能有誰解得了這一危局?
所以,管你這是哪兒,管你是誰,要不惡心你兩句,你不會當真以為我鄭國無人吧?!
果然,在場楚臣聽到子產這話,紛紛臉色微變。
其實,“楚才晉用”這事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了。而之所以現如今的吳國能夠成為楚國的東邊的頭號威脅,說穿了也是你們楚國人自己造的啊。
這種事在中原各國流傳,大家說說笑笑也就算了,但對于楚人而言,那肯定是莫大的侮辱啊。
自己人跑到晉國,甚至是吳國那邊,幫助晉國轉過頭來打自己,這可不丟人么?
平日里,他們楚人對這種事是諱莫如深,提都不敢提的,現在居然被一個外人當眾給揭了傷疤。
而且看似還是以贊嘆,實則嘲諷的口氣給說了出來,可想他們此時此刻的心里陰影面積是有多大?
不過,即便是如此,楚王熊圍卻仍舊是保持著極為心平氣和的態度,甚至沒有就子產此言進行任何的反駁。
畢竟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在事實面前,任何辯解都只能是聊以遮掩自己心中的陰霾罷了。
于是,楚王熊圍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后又若無其事的回道:
“呵呵,那是自然!想我楚材之盛,那自是諸夏所不能比的……只不過,想我楚國今日之所以能夠這般的人才濟濟……呵呵,卻也是有另一番的道理的啊!”
楚王熊圍一邊說著,卻是突然朝著李然斜視了一眼,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賣的什么關子?
“今日,這大殿之內的眾多楚臣之中,有一人想必子產大夫也認識吧?”
楚王說完這一句,便立即是把著盞,來到了楚國右尹的邊上,并是與其舉盞相敬。
“來,子革自任我楚之右尹后可謂也是兢兢業業,寡人亦甚是欣慰。來,此盞便是敬右尹的,話不多說,寡人先干為敬!”
“豈敢豈敢,丹受之有愧……”
眾人此時定睛一看,原來這楚國的右尹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鄭國公子嘉之亂時,所出奔楚國的叛臣——然丹。
子產見得此狀,卻也是一時無語。
楚靈王之所以要搞這一出,其意思也是再明顯不過。
一方面是為了回敬了子產的這一頓“惡心”之辭。而另一方面,也是借機表達出他楚王熊圍的“用人策略”——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