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樂牽起李然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
「樂兒知夫君心中所想,樂兒又何曾舍得。但大丈夫之志,應如長江,東奔大海,何苦懷戀于溫柔之鄉(xiāng)?況且鄭國如今安泰如常,夫君不必憂心。等到夫君走后,樂兒便回城中住下便是。」
「至于光兒,她這個病一時半會倒也并無兇險,夫君若能事成,不僅可以阻止暗行眾的陰謀得逞,還能借此良機入王室尋得良醫(yī),光兒她這病或許也能有個著落。」
李然聽到祭樂這么說,心中也是下定了決心。
「只是……若如此,為夫恐怕是要離開一段時日了。」
「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今天下既已紛亂至斯,誰又知道以后會不會再度波及鄭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然遲早要受其殃及,倒不如提前舉直錯枉,或許能有回旋之機也未可知啊?」
祭樂雖不甚關心天下大事,但或許也正因為她的局外身份,所以使她對于這一切還是看的極為通透的。
李然也深知不能沉溺于這溫香軟玉的生活中,他如今所要做的,乃是維護天下的大秩,確保鄭國不受殃及,并以此守得祭樂和光兒的安泰!
李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決意出山相助王子朝,絕不能讓單氏和劉氏徹底掌控了王室。
周王室一旦落入暗行眾之手,那整個天下的權卿集團還能老老實實的只當千年老二嗎?
不可能了
而像季孫意如這樣的悖逆之徒只會愈發(fā)猖獗。
次日清晨,王子朝便一早就守在門外,范蠡見到他,因為有李然的囑托,于是便讓他直接進來。
王子朝再見到李然的時候,深鞠一躬,言辭真切的說道:
「子明先生,周室危在旦夕,眼見便要落入旁人之手,還請先生能不計前嫌,扶我周室之將傾。在下深知當年周室有虧于先生,但那也皆是單、劉二氏因懼怕太子晉即位而從中挑唆慫恿。若日后事成,本王子定會給先生昭雪!」
李然還禮嘆息。
「平不倒也無甚緊要,王子心系周室,實乃周室之福,想那單氏和劉氏目無周宗久矣,然若是依舊無動于衷,也枉為周人了!」
王子朝是太子晉的侄子,兩人本就有幾分相似,叔侄貌合,也較為常見。其實,相貌上的相似也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是他身上這隱隱透出的「禮賢下士」的氣質。
王子朝身上,天生就有一種和太子晉一樣的那種文質彬彬的氣質。對于這一點,就連李然有時候都會有些恍忽。
周王貴其實對于其母族害死太子晉的事多少也有些愧疚之感,所以見王子朝身上有太子晉的遺風,故而也十分的寵愛。
但王子朝終究不是嫡長子,也正因為此,他遲遲沒有被立下儲君。卻不曾想周王貴突遭變故,以致如今的亂局叢生。….
王子朝聽罷,得知李然愿意出山助他,他不由欣喜,頓時稽首大拜,而李然又哪里受得起,便將他連忙扶起:
「殿下豈能行如此大禮?然受不起啊!」
「先生愿意出山相助,周室有望!朝如此行禮,又有何不妥?」
李然正色道:
「殿下言重了,然此舉也是為了天下大義,還請王子稍待幾日。待然處理好自家事宜,便立刻糾集人馬!以助王子成事!」
「一切便有勞先生了!」
李然送走王子朝,隨后和祭樂一起,又回到鄭邑祭氏宗府,這時祭氏宗府已經(jīng)修繕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了當初火燒的痕跡。
李然將祭樂送回之后,便先是去找游吉,游吉在聽聞李然的敘述之后,不禁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今
單氏和劉氏已經(jīng)立了新君,鄭國若是輕易的冒然出兵,雖可以說成是助王室平亂,但難免也有以下犯上的嫌疑。而鄭國畢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