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荀躒和籍談紛紛退去,周王猛此時卻已是被方才的這一幕給嚇得兩腿發(fā)軟。
過了好一會,待周王猛稍緩過神來,這才對萇弘言道:
“卿方才委實有些過激了,何必如此與他二人難堪?晉國如今出師前來相助,可是萬萬開罪不起的?。 ?
萇弘聽得周王猛似有怨懟之意,但他又如何敢忤逆于他?只得是再拿籍談來說事道:
“籍談此人的后代,祿位恐怕不能保了吧。他的言行舉止,以及所舉出典故,都已背離了其祖先,此等數(shù)典忘祖之輩,又有何懼?”
萇弘這一番答非所問,雖明著是說籍談,卻實際上是在暗示周王猛:既然身為周王,就該拿出周王的樣子。要不然,就和那籍談一樣,不過是空有其表罷了。
周王猛雖然涉世不深,但他還是聽懂了萇弘的言語。只不過,他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雖然貴為周王,且單旗表面工作做得也都還算是看得過去,但是實際上大權(quán)都在單旗和劉狄的手中。所以,如今他們說什么,那便的是什么,周王猛也是不敢不聽從的。
周王猛想到此處,不由是長嘆一口氣。周宗勢微,這本也是大勢所趨,而他剛剛即位,能力極為有限,想要扭轉(zhuǎn)這等局面,恐怕就是癡心妄想。
萇弘見周王猛如此,也是不由低下了頭,黯然神傷。
……
荀躒和籍談起在大殿上被萇弘這么劈頭蓋臉的一頓說教,心中自是極為憤懣。
于是,荀躒便是對單旗說道:
“想那王子朝,不過占有區(qū)區(qū)三城而已,實不足為慮!既如此,大人不倒如是攜王親征!”
“只是……唯恐世人這悠悠眾口,會以此來惡語中傷。若是奉尊王之身如此奔波,只怕是會為世人所詬病啊……此舉恐有不妥?!?
單旗對此不禁是猶豫了起來,而荀躒卻又是冷哼一聲道:
“王駕親征,自是再好不過,如何就不妥了?想那王子朝同是先王之后,皆因其親力親為,故而甚得人心!王畿之內(nèi),念其舊者不計其數(shù)。如今,若非王上親征,又如何能夠名正言順?”
荀躒這一番說辭,雖不免有些憤懣的嫌疑,但也不能說是毫無道理。
單旗思量許久,雖是知道其意有歹,卻對此也無可奈何:
“既如此,那待明日饗禮之時,還請荀下軍能夠隨我一同,與王上分說之!”
單旗擁立周王猛,雖然之前帶著他遠(yuǎn)離洛邑,但其目的卻是為了引誘王子朝來攻,而如今王子朝既已穩(wěn)住了腳跟,荀躒卻又讓周王猛御駕親征,而且如此的言之鑿鑿,令人是難以反駁。
而單旗轉(zhuǎn)念一想,他如今想要的,不過是成為周王室獨一份的權(quán)卿。所以,只要周王猛還是在他手里,那自然就不會把他怎么樣。而荀躒所代表的,乃是堂堂天下的伯主——晉國。
他惹的起嗎?他當(dāng)然惹不起。
所以,單旗自知也唯有是忍得這一時的風(fēng)平浪靜才是上上之選。
……
翌日,周王猛又在大殿之內(nèi)是擺上了飲宴,以饗禮招待荀躒和籍談。
荀躒和籍談這次倒也是老老實實的從營中挑選了些許他們晉國制造的精美器皿,獻(xiàn)于周王猛,雖然寒酸一些,但禮節(jié)總算是不虧的了,所以萇弘也不好多言。
荀躒入席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萇弘,不由嗤笑一聲。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單旗,便暗暗與他示意了一番。
單旗領(lǐng)會其意,也是無奈,只得是列身出席,與周王猛是諫言道:
“王上,今有王子朝聚眾為亂,賊軍勢大,今得晉國相助,此時正是可一戰(zhàn)而定鼎乾坤之際!我等請王上能夠一同隨軍,以振軍威!”
只見這周王猛聞言,卻是不由一愣,更是嚇得不敢吱聲。
要說這周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