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虎再次得以放回,便再次整頓殘兵后,又撤了三十里安營,以待季孫意如的援兵。
而季孫意如得知陽虎失利的消息后,自知如今魯侯稠聲勢漸起,他這里也隨時可能會發(fā)生變故。
為避免夜長夢多,于是他又增派了公山不狃是從費邑率一萬人馬前去支援陽虎。
而陽虎在接連折了兩陣過后,羞愧之余也在思索著接下來該當如何是好。
公山不狃和陽虎會合,一個是季氏的家宰,一個是主城費邑的邑宰。二人皆為季氏的股肱家臣,所以互相之間也是十分的熟絡(luò)。
而公山不狃在得知陽虎竟是被二擒二縱之后,亦是稍稍覺得有些詫異。
他知道陽虎此人可謂是能文能武,乃是他們所有季氏家臣內(nèi),能力最為杰出的。
但如今,他竟也是接連吃得兩場大敗??梢姡@鄆邑的實力確是不俗。
公山不狃心下思索了一陣,便是開口道:
“呵呵,不過是一時失利,不足為慮?。∪缃裎疫@費邑之師一到,當可萬無一失!卻不知,如今鄆邑內(nèi)的情形如何?”
聽得公山不狃竟是這般夸下???,卻又如此敵我不明,不由心中是一陣暗笑。
不過,雖是有些不屑,但還是將鄆邑城內(nèi)的情形予他詳說得一通。公山不狃聽罷,亦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哦?難怪此處如今會變得如此難纏!想那齊國的田司馬、還有李然身邊的那個孫長卿,可都是能征慣戰(zhàn)之人吶!便是那韓不信,據(jù)說也是其祖韓厥之后,他們韓氏所出的又一虎嗣!”
(韓厥曾為趙衰和趙盾的家臣,早年被趙家任命為三軍司馬,而后位列六卿,至悼公時期終于成為晉國執(zhí)政。)
至于那李然,公山不狃亦是早就聽聞主公季孫意如提及,對此人的才能也是頗為忌憚。
陽虎聞言,不由是又長嘆一聲,并是頗為沮喪的回道:
“哎……陽虎有愧主公重托,實是令人汗顏,無地自容啊。”
公山不狃卻是擺手笑道:
“嗨!勝敗乃兵家常事,來日再戰(zhàn)必勝!陽兄難道這是要就此認輸了不成?”
陽虎抬起頭來,眼神流露出一絲戾氣:
“認輸?絕無可能!”
“既如此,那便你我一起攜手,終有攻陷鄆邑的一日!屆時,即可完成主公之命,又可替陽兄一雪前恥!豈不快哉?!”
而陽虎聽得“攻入鄆邑”四字,眉宇不由是向上一個挑動,欲言又止。
當夜陽虎和公山不狃在大營內(nèi)喝酒,陽虎始終悶悶不樂,公山不狃以為他是因為這兩次失敗沮喪,也并未多想。
其實,陽虎是在想著李然和孔丘跟他說的那些話。特別是孔丘的博弈之論,讓他倒是一時感觸頗多。
“子泄兄以為……若是我等當真殺入鄆邑,屆時國君又該如何處置?”
公山不狃聞得此言,也是明顯一怔,停箸不動。
隨后,只聽得陽虎是繼續(xù)在那喃喃自語道:
“國君,好歹也是一國之顏面,即便是無德之君,弒之,亦不免會受人指摘。當年齊莊公雖是無道,淫亂家臣之內(nèi)室,崔杼一怒而弒之,卻終究是遺臭萬年。主公如今與君上固然是有矛盾,但我們這些當家臣的,又豈能讓主公背負這等的罵名呢?”
陽虎自顧自的說得這么一些話,而公山不狃卻是一陣苦笑:
“陽兄,你的這番話,不狃亦是明白。只是,你我皆是奉命行事,許多事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啊?!?
“君上和主公之間的恩怨,本不必鬧到如此地步,只是你我皆是有心無力,既不能替家主分憂,又不能為國解難!”
陽虎自顧自的將一盞酒一飲而盡。
“哎,所以……此事實屬難辦吶!”
公山不狃一邊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