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陽虎和仲梁懷一路護送季孫斯至費邑郊區之時,公山不狃出城迎接,在陽虎的授意之下,季孫斯倒是對公山不狃這樣的先主舊部,還算得敬重。
陽虎則是在一旁,亦是極為熟絡的與他照面說道:
“公山賢弟,先主對你可謂是信任有加,費邑乃是我們季氏的主邑,賢弟可不能辜負了先主的一番厚望啊。”
公山不狃亦是笑面相迎,并是躬身還禮道:
“不狃本為夷人,得遇明主,先主不以臣之卑鄙,委以重任,不狃又豈敢是不盡心盡力?少主請放心,不狃必對季氏必定盡忠職守!”
季孫斯作為季氏的新任宗主,雖然在季氏的宗族大會上,和公山不狃也見過面,但是到費邑例行視察,卻還屬于首次,所以公山不狃自是要表一番忠心的。
季孫斯看了一眼陽虎,又看了一眼仲梁懷,笑道:
“子泄心意,斯已了然,家父在世時,便多有夸贊你為人忠義,頗識大體?!?
其實,季孫斯要比公山不狃小上多了,但是他畢竟乃是家主身份。所謂尊卑有別,按理還是應該稱其名的。而這時季孫斯稱其字,反倒是表現出一種親昵。
只見公山不狃是跪拜在地:
“臣誠惶誠恐!”
季孫斯將公山不狃攙扶起來,陽虎則是對身邊的仲梁懷說道:
“仲梁大人,如今子泄兄和主公這般和睦,卻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陽虎知他二人不合,而這分明便是挑撥離間。
公山不狃會認為仲梁懷乃是在家主面前說得他的壞話,而仲梁懷則是會覺得這公山不狃就是和陽虎穿一條褲子的。
更何況,公山不狃和陽虎一個在外,一個在內。而他又一口一個“子泄兄”這般的叫著,與他走得如此之近,這也不免是讓仲梁懷有些戒備了起來。
公山不狃也是聰明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些個異樣,不過他目前也管不得許多,還是且將季孫斯給迎入了城內,并對眾人是熱情款待。
而季孫斯,或許是因為年輕,竟對于他們三人的這般勾心斗角,是毫無感覺。
當然,即便是他察覺了,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而仲梁懷于宴席之上,對于公山不狃,亦是不怎么客氣,這就不免是進一步加深了公山不狃的猜忌。
顯然,在他看來,之前陽虎信上所說的季氏想找人將他取而代之,這事還真的并非是空穴來風了。
于是,是夜公山不狃便主動找到了陽虎,并且是與他暗中說道:
“陽兄所欲,可為矣!”
陽虎聞言,心中不由一陣暗喜,卻當即是睜大了眼睛,故作驚訝的問道:
“哦?子泄兄所言……何意?”
公山不狃也不與他多費唇舌,只回得一句:
“哼,明知故問!”
“呵呵,既有了賢弟這句話,那我陽虎可就當真要做得了!”
公山不狃看到陽虎如此,知道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驅逐仲梁懷,此刻他亦是心照不宣的拱手一個作揖,便不再言語其他。
陽虎撫掌大笑:
“哈哈哈,虎若事成,賢弟當居首功啊!”
公山不狃似笑非笑。
“不狃別無他想,只想著能在這費邑區區之地,得一飽餐即可!”
陽虎心領神會道:
“賢弟放心,只要虎在一日,費邑便永遠由你鎮守!呵呵,費邑乃我季氏重心所在,若是換得旁人,陽某反倒是還不放心吶!”
……
于是,季孫斯對于費邑的視察很快便是告一段落。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一次東野之行,卻已經是為日后的季氏之禍埋下了伏筆!
陽虎安排了趕回曲阜的行程,而在此之前,他也已經給在曲阜的心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