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齊侯的大部隊到了。
只見當先的車輿是率先停下。
齊侯杵臼,在侍人的攙扶下,是率先下了車。
而田乞則是匆忙從后面趕到,上前接過齊侯杵臼的手,二人顯得倒是十分的親近。
齊侯杵臼也不反感,遠遠的便是見到了魯侯宋在其營門等候。
于是,便下意識的是朝他招了招手,本想著是讓魯侯過去。
魯侯宋這些年由于也是被使喚慣了,所以竟是本能的想要上前。
而就在這時,孔丘卻是在一旁言道:
“君上,切不可不舉妄動……君上和齊侯乃是同為侯爵,其實根本無需這般與齊侯見禮!”
魯侯宋一聽,便也是與齊侯一個拱手,以示敬意,卻并沒有就此向前走去的意思。
齊侯杵臼見狀,頓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并對身邊的田乞滴咕道:
“田卿,高臺如今就在他那邊,看來,寡人這是非去不可了!”
田乞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在這些小事上與魯國斤斤計較。
畢竟,如果只是為了這點斤斤計較,從而破壞了自己早是設下的天羅地網,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齊侯杵臼這才沒移得幾步,而魯侯宋,卻也在孔丘的指示下,是與之相迎了過去。
兩國君主見面,互相行了禮:
“啊!魯侯,你我二國許久不曾如此往來了,今日終是得以再面!”
魯侯宋則是回道:
“見過齊侯。此番有幸前來夾谷與齊侯相見,確是幸甚!希望我們此次會盟,能夠給兩國帶來安定才是。”
齊侯杵臼笑道:
“正是!正是!”
于是,兩人手攜著手,來到高臺處,這時,田乞突然是這時說道:
“請齊侯先行入臺!”
孔丘卻道:
“魯齊皆為侯爵之國,按道理而言,該是平起平坐,理應一同登臺才是。”
田乞瞇縫著眼睛,是朝孔丘看去:
“此會盟乃是寡君發起的,齊國乃為伯主,率先登臺又有何不妥?!”
孔丘則是與之針鋒相對:
“按照禮制,這可并不符吧,還是請二位國君能夠一同登臺吧!”
田乞還想再說,齊侯杵臼卻又施與他揮了揮手。
“罷了!就一同登臺便是,這也無關緊要。”
于是,齊侯杵臼和魯侯宋在互相作揖謙讓后,一同登上了高臺。
等到他們二人登上之后,孔丘、李然、田乞等人再是一同上臺,并分列兩側。
而齊侯杵臼和魯侯宋分左右坐定,只聽齊侯杵臼是嘆息一聲:
“魯侯倒是幸運,身側能有這么多的賢人輔左,可當真是令人羨慕啊!如此看來,果真是天意不絕姬姓之邦啊!”
齊侯杵臼這話,顯然是話里有話。只因齊國乃是姜姓,而魯國是姬姓。所以,齊侯是以此話語來點魯侯宋。
意思就是魯國強大起來,乃是姬周的福分,但在他們齊姜這里,卻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然而,魯侯宋畢竟是見識淺薄,并沒有聽出齊侯杵臼的話外之音來,只在那謙遜道:
“呵呵,齊侯身邊也是人才濟濟啊!田大人他愛民如子,試問天下又有誰人不知?”
齊侯杵臼朝身邊的田乞是瞥了一眼,不由呵呵一笑:
“田乞啊,呵呵,他之于齊國,不過是一守成之臣罷了,卻無意謀于天下。又哪里比得上孔仲尼?興周禮而行王事,其志可是不小啊?”
孔丘本站在一旁沒有吱聲,見魯侯宋應付不來,于是就在一旁說道:
“呵呵,齊侯乃為明主,所謂‘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丘之所求,皆只為天下之人都能過上安生的日子,卻又是毫無稱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