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話,只慢慢的走開。
而范蠡卻又追上,并是言道:
“先生,光兒其實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的……”
李然停下腳步:
“哎……少伯啊,有些事情……其實我也心里明白,但是……卻不能做啊!”
誰知,范蠡卻是道:
“先生,人人都儒者迂腐。然而即便是孔丘,他都覺得此事不違禮數(shù),也并無不妥。先生又何必作繭自縛呢?月姑娘她雖然是以越姒媵女的身份入的魯國,但這也不代表她一定要成為魯侯的人吶?”
“而且,魯侯也曾是見過她的,雖未言及身份,但也已知曉你們的關系非同一般,月姑娘又多次救先生于危難,難道先生當真是鐵石心腸不成?”
李然卻又是作得一聲苦笑,并是搖了搖:
“少伯,并非是我不懂變通。只是,婚嫁之事,縱是不能兩情相悅,卻終究也還需得一番悸動之心才是……然而,我李然自先夫人走后,便是心如死灰,從未想過再續(xù)……”
“再者,她和樂兒長得也實在是太像了,就算正娶了她,那也只是將她當做樂兒的替身罷了,這……難道對她就公平嗎?她日后又會如何作想呢?”
“所以啊,還請少伯不必再勸了!”
范蠡卻是又搖了搖頭:
“先生當真只是將月姑娘當做了夫饒?zhí)娲鷨幔窟@一點,恐怕先生自己都道不明了吧?!”
李然沒有吱聲,顯然也不想再過多糾纏,他只想早些離開。
這時,范蠡又道:
“更何況,下薄情寡義者多矣。先生重情重義,乃世人皆知。月姑娘也必是中意于先生的。若這都不算是兩情相悅,那這世上還哪來的有情之人呢?”
范蠡得是愈發(fā)的直白,李然也是愈發(fā)的聽不下去,只又丟下了一句:
“少伯,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臆測罷了,無憑無據(jù),如何能夠令人信服?!”
范蠡這時也急了,不由高聲道:
“難道,光兒的想法,先生也不在乎嗎?”
李然聽得此言,不由頓然止步,又回過身子言道:
“少伯,你今日……多言了!”
范蠡稍有退縮之意,卻猶豫了一下,卻依舊是在那與他不屈不撓:
“光兒自幼喪母,跟先生也是聚少離多。蠡是在鄭國看著她長大的,光兒她極為懂事,也正是因為如此,其心中也時常苦悶。只是……光兒她表面堅強,從不輕易將其苦悶表現(xiàn)出來罷了。”
“夫饒離世,對其打擊甚大,而如今月姑娘既能夠彌補其缺,先生即便是不為自己考慮,難道能不為光兒她多多考慮一些嗎?!”
“她既已認其為母,難道先生不想替光兒她彌補一些缺憾嗎?”
李然見范蠡的情真意切,想起自己對光兒的虧欠,心中也是不由一軟:
“少伯,但她終究不是夫人啊!”
范蠡道:
“先生對夫人用情至深,夫人對先生,也是情篤意長。然而斯人已逝,往昔不可憶,但來者猶可追!難道,月姑娘對先生的情感就不真嗎?”
李然竟被范蠡的一時局促起來,只得是把手一揮道:
“少伯,此乃李某私事還請少伯不要多言!”
范蠡憑借其三寸不爛之舌,又恰逢時機的與李然起了這些憋在他心底許久的話。也可謂是不吐不快。
不過,在一番饒舌過后,范蠡也知今日之言雖是盡興,但未免也是有些沒了分寸。
于是,他在一頓輸出完之后,便是躬身作揖致歉道:
“今日蠡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還請先生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