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霍五父子、杜老八帶了一行人前往碼頭。
臨時征調的船只昨晚就征調好,在碼頭這邊候著。
除了霍五父子、杜老八一行等,又加上了薛孝、牛清。
薛孝是奉了薛彪之命,給霍寶帶路,不僅陪著去金陵,還會陪著去常州走一遭。
蘇州糧食產地那邊,可以直接從金陵糧店這里中轉,暫時不需要人親自前往。
常州那里,霍寶是要親自走一遭的。
至于牛清,則是去探望族親。
薛孝帶了五十親兵,牛清也帶了五十人。
加上霍寶他們之前帶的兩百,加起來就是三百來號人。
浩浩蕩蕩來的碼頭,極為顯眼。
因為渡船都被征調,倒是使得不少要渡江的行人滯留。
這些人不少是濱江當地士紳,拖家帶口南下,車馬不少。
看到霍寶一行時,原本因不能登船怒氣沖沖、高聲不平的行人聲音都轉小了。
“是白……是那些人……”
“是他們,那個穿藍衣的,昨天在衙門口貼告示來著?!?
“他們是不是要走了?”
“好幾萬人圍城,眼前這才多少?”
“剛才那人是從滁州跑來的,滁州也被占了!”
“這淮南不能待了!”
沒人敢跑,可也都縮成鵪鶉似的,生怕著了眼。
這些人看著霍五一行嘀嘀咕咕,卻不知霍五、霍寶等人也看這些人。
“都是財主啊,不能讓他們就這么跑了!”霍五瞇了瞇眼,招呼牛清過來:“你過幾天再過江,先接個差事!”
“五叔吩咐!”
霍五低聲道:“這碼頭今日起,軍管了……多派些人,將東西野渡都封了,江北沿岸百里只留這一處渡口……想要過江的,外地人收隨行八成財物做渡資;濱江當地人想要過江,除了八成財物,還要名下收沒名下全部田產!”
“五叔,這不是搶么?”牛清驚訝,小聲道。
“不搶?人都跑了,錢財都沒了,剩個精窮的濱江咱們吃土?”
“那嫌貴不走的呢?”
“不走的……財物五成捐善款,田產不動……”
牛清糊涂了,不走還收五成,五叔這是想讓人過江還是不過江?
“交給旁人我不放心,只能交給你,你幫五叔把這渡口看死了,這幾千號人的嚼用就指望你了!”霍五拍了怕牛清的肩膀。
牛清挺了挺胸脯道:“五叔放心,侄兒定看得死死的!”
兩人說著話,原本侯船的行人中走出一儒生,走了過來。
薛孝見狀要攔截,被霍五擺擺手止住。
霍五看看那人裝扮,又看看他面上,道:“霍林?”
“真是小弟霍林,見過五堂兄。”霍林躬身道。
雖說兄弟初見,可昨日二太爺說過霍五、霍寶父子兩人形容。
加上眾人站位,以霍五為尊,兩處對照,也就不會錯認人。
霍五親手扶了,帶了意外,遲疑道:“叔祖說你前日去了金陵,這是又回來了?還是耽擱了,今兒才啟程?”
“不放心祖父同父親,昨天就回來了,曉得不是旁人冒名舉事,真是堂兄回鄉,祖父打發我去接孩子們回來……”霍林坦然道。
霍五不由動容。
這哪里只是接人?
這是闔家性命壓在自己身上。
“這……金陵到底繁華些,若是安置妥當處,倒是不著急接人……”霍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早接晚接都是接,回來有堂兄護著,倒比在金陵更讓人放心!”霍林道。
霍五大笑道:“好,好,好!這也是巧了,我也是過去接人的,那邊還有咱家幾個人,這回也都接到濱江來,闔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