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縣神色糾結,終究回道:“知府在北關大營,帶了五千廬州兵,廬陽守卒,約有千余……可是廬陽也在征兵,不知城里新丁幾何……”
這倒是與霍寶所料不差。
鄧健瞪著那知縣,道:“未來三日,慎縣戒嚴……你若求活,好好安民為要;若要求死,可另薦他人!”
慎縣知縣的聞言一噎。
好死不如賴活著。
若能活,誰愿求死?
“謹遵將軍號令!”
這知縣很知眼色了。
……
廬州府治所廬陽,是大城。
城墻高大。
就算曉得守軍空乏,可“詐城”變數太大。
就有水進帶了一千精兵,變裝成百姓模樣,分散開來,當天下午陸陸續續潛入廬陽。
至于霍寶,則是鄧健扣下。
“若是一縣一地,都要你拼命廝殺,那你爹麾下還要我們這些人作何用?你跟在我身邊,就老老實實的,再要行慎縣之事,就直接回滁州去!”
鄧健態度十分堅決。
霍寶也知之前之事任性,知錯就改:“表叔放心,侄兒以后會多聽長輩安排。”
刀槍無眼,戰場上變幻莫測,什么意外都可能發生。
霍寶是霍五獨子,他要是有閃失,滁州軍后繼無人,說不得就要分崩離析。
霍寶說到做到,將童兵交由霍豹率領,自己跟在慎縣知縣跟前,查看田畝冊子與田稅冊子。
慎縣土地肥沃,可良田大多集中在士紳大族手中。
這些人家的土地,很多免田稅。
因此慎縣稅收并不算富裕。
“開荒免稅三年,河道湖邊淤田同例,怎么這些田過了三年,依舊無稅?”
霍寶拿了冊子,指了不解之處問慎縣知縣。
“這些田,挨著巢湖,劃歸各縣,可實際上歸屬于巢湖水師,是水師家屬的屯田。”慎縣知縣道。
霍寶聽了,又指了指另一處:“都說廬州三山三水三分田,我觀慎縣,境內并無群山,可這冊子上怎么有這么多山地、林地?”
山地、林地并不免稅,只是稅極少,與田稅天差地別。
慎縣知縣漲紅了臉:“下官到慎縣三年……這些山地、林地是之前登記的……”
霍寶心中有數,這是地方士紳勾結之前的官員將良田登記成山地、林地,以求免稅或減稅。
白衫軍就算經營廬州屯田,也不好名正言順奪了士紳百姓良田,這淤田與山林冊子所登記之田畝,說不得正是得用之地。
這慎縣知縣心中亦是好奇,不時偷瞄霍寶。
滁州軍進城,悄無聲息。
這一日過來,除了城中戒嚴、城門緊閉,并無其他舉動。
并無驚擾城中士紳百姓。
滁州軍這是何意?
那一萬多滁州軍還在縣兵大營。
這少年如同學子模樣,可顯然身份不低,不知到底是何人?
霍寶卻沒有為這知縣解惑之意。
他已經叫人打聽過這知縣口碑。
舉人出身,學官入仕,對文教頗看重,這幾年為慎縣官學修繕房屋,也親自請了幾位老儒儒官學為教授。
三年下來,初見成效。
對于地方民生經濟,并不見長。
這人帶了幾分文人的別扭,沒有直接投靠滁州軍,可所行所言都在表明沒有與白衫軍為敵之意。
這人可用。
……
入夜之前,斥候已經送回廬陽消息。
水進等人已經順利潛入,約好明早五更奪門。
當夜子初時分,滁州軍再次夜行軍,出了慎縣,前往廬陽。
鄧健命麾下兩個千戶帶兩千人留守慎縣,自己帶了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