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
兩艘幾丈高的樓船為首,后邊跟著密密麻麻的戰船,載著數萬人馬,緩緩往廬陽城而來。
霍寶等人忙下了城樓,到水門碼頭上迎候。
樓船靠岸,卻是只有一人下船。
牛清步履匆忙,憂心忡忡直接沖霍寶過來。
老爹怎么不在?
霍寶的心提了起來。
牛清已經望向霍寶身后,目光落在仇威身上定了定,才道:“小寶,五叔叫你帶仇威上船……”
霍寶忙望向仇威。
仇威也是一愣。
“快來,別耽擱了!”
牛清轉身上船,連聲催促兩人。
霍寶與仇威忙隨著牛清上船。
水進、馬駒子對視一眼,知曉事情有變,也是神色鄭重,跟了上去。
“唐叔……受傷了?”
霍寶低聲問道。
單叫了仇威,那出事的肯定是唐光。
只是今早戰報里沒有提及,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清眼圈烏黑,面帶乏色,一言難盡:“唐爺沒受傷,是卸甲風……”
霍寶聞言一怔。
卸甲風?
這不是開平王的死法?
仇威跟著霍寶身邊,心中七上八下,待聽到沒有受傷時倒是松了一口氣。
至于卸甲風,他初次聽聞,只當是中風之類。
中風好像也不好,只是不是重傷,應該……性命無礙……
舅舅老了……
仇威的心跟著軟了下來,酸酸澀澀的。
……
船艙里,唐光躺在榻上,面色青白,沒有半點血色,鮑老大夫坐在榻前小幾上,手中拿著金針,對霍五搖搖頭。
除了霍五,鄧健、林師爺、薛彪、巢湖水師于氏父子、安氏兄弟都在旁。
再往下,有林太平、薛孝、唐光麾下幾個千戶。
巢湖大捷的歡喜,因眼前意外,都壓了下去。
霍五看著唐光,亦是心里發顫。
唐光比他還小兩歲……
若是死在戰場上,固然叫人嘆息,還能叫人接受,偏生是卸甲風。
昨晚上船時還好好的,突然暈厥,然后抽搐不止,幾個時辰下來,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
霍五既替唐光難受,也在心中警醒。
霍寶等人進來,見的就是這個情形。
仇威看著人事不知的舅舅,只覺得腳下踩了棉花糖,輕飄飄的,身子發軟。
霍五忙招招手:“仇小子快過來……”
霍寶肅容,推了仇威上前。
仇威看著舅舅模樣,喃喃道:“不是受風么?”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鮑老大夫已經在唐光頭上施針。
唐光青白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悠悠睜開眼睛。
“舅舅……”
仇威的面上帶了驚喜,連忙探身過去。
唐光視線落在外甥身上,眼中多了慈愛:“威兒……先頭,是舅舅糊涂,舅舅錯了……”
仇威抬起下巴,不讓眼淚掉下來,嘴里嘀咕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早忘了……”
“好孩子,不記仇,隨了你舅娘,寬厚……”
唐光很是欣慰模樣:“往后,好好跟著小寶爺……”
仇威聽著這話不對頭,望向舅舅帶了不安。
唐光已經望向旁邊的霍寶:“小寶爺……我這外甥以后就托小寶爺費心了……”
“唐叔?”
霍寶亦是疑惑,這個時候,不是當叫將部下交給仇威?
就是霍五這里,也不會有二話。
怎么改了主意?
“跟著小寶爺,他才能出息……”
唐光說著,望向霍寶的目光帶了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