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師,濱江知縣不顯緊張諂媚,反而帶了愁苦。
“水渠已經疏通過,能從江水引流的地界都引流,可的離江邊遠的地界,還是無法可施,開春到現在就下了一場雨……”
眾人聞言,都肅容。
民以食為天,眼下已經五月中旬,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夏收。
春旱的這么厲害,夏收定要歉收。
連水渠眾多的濱江縣的旱情都如此,更不要說滁州其他三縣。
“官倉里儲了多少糧?”
霍寶問道。
“三千石……”
濱江知縣道。
濱江一縣百姓數萬,真要遇到需要賑濟的時候,三千石倒是也能夠頂上一陣子,來得及從別的地方調糧。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大家聽濱江知縣說完,也出去探查了一番。
整個濱江縣下邊的耕田,分了兩大塊。
水田與臨江的旱地,莊稼長勢看著還算良好。
北半拉不臨江的旱地,地里都開裂了,麥子也長得稀稀拉拉。
”這是大旱了三年啊,滁州還真是多災多難!”
宋林摸著胡子唏噓道。
前年滁州先是大旱,后是時疫,在后就是兵禍,好不容易治安太平了,又一輪旱災。
霍寶也想起前年的時疫。
前年的時疫準備說起來,不算是天災,而是人禍。
大旱后餓死的人多了,尸體無人處置,腐爛后污染水源,傳播開來,形成的疫病。
智然大師蹲下來,抽出一個麥穗,用手中捻了捻,灌漿的不足三成。
這些莊稼最好的是三成,可實際上夏收前再不下雨,這些連三成也未必能收。
杜老八摸了摸肚子,前年大旱時他雖沒有像山下人那樣餓肚皮,卻是也知曉寨子里的糧食不富裕。
要不是薛彪的援手,送了糧食上山,山上就要斷炊了。
水進則是看了眼霍寶。
去年拿下和州、廬州后,是霍寶極力主張在兩地屯田。
難道那不是為了預備軍糧,而是為了預備今年大旱?
別說滁州今年依舊大旱,就是整個淮南道大旱,對于滁州軍來說也不算什么。
江南太平府、蘇州府、松江府都是產糧的地方。
就是淮南道這邊,和州沿江,廬州府內因巢湖的緣故,水路縱橫,都是不怕旱的。
可是,霍寶的臉色依舊是沉重。
水進心中納罕,又看宋林與智然大師,兩人也都擰著眉頭。
直到回了縣衙,大家又去巡視縣兵大營,水進才得了空,低聲問霍寶:“咱們不缺糧了,小寶還擔心什么?”
看著怪嚇人的,是嚇唬那個知縣?
可是這個知縣看著實在算是不錯了。
霍寶苦笑道:“滁州大旱如此,那亳州、楚州呢?泰州、淮安呢?”
從前年開始的旱災,本就不是淮南一地,而是席卷黃淮大多數州府的天災。
如今濱江縣這邊已經有了苗頭,旱災卷土重來。
滁州軍所占領的地盤中,滁州全境、和州與揚州個別縣城會有影響,滁州軍可以自己解決,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對于亳州白衫、泰州白衫來說,他們全境旱災,沒有像滁州軍這樣的后手。
到時候,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滁州軍買糧。
可是到時候買多少是夠?
只要白衫軍的糧草,其他教徒百姓就不管了?
就是為了穩定勢力,收買人心,他們也不會棄百姓于不顧。
到時候,買多少糧?
滁州軍如今自給自足,小有富裕,可也并不算富裕。
供應兩地百姓糧食,憑什么?
可是不供應,那就會得到百姓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