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出去,收入雖說少了一半,可嚼用也夠了。
只是李老太太的彪悍性子名揚在外,娶的兒媳婦錢氏是她的親外甥女,姨甥兩個性子一脈相傳。不說對外與村民起摩擦時,這婆媳兩個的潑辣無賴驚呆多少人;就是李家自己過日子,逼得守寡的小兒媳婦跳河,虐待嫡親骨肉,也讓多少人側目。
這樣的虎狼之窩,誰家舍得將女兒送進去?
李老太太并不覺得是自家名聲嚇退了媒人,只當那些有閨女的人家嫌貧愛富,早就對女兒女婿不滿。
當年桂家是怎么對李家的,那真是能照顧的都照顧到;反觀杜家這邊,除了當初做聘禮的十畝地,竟是大撒手。老太太卻是不想想,有之前桂家的前車之鑒在,杜里正這個聰明人肯對便宜岳家掏心掏肺才怪。
杜里正懶得與不講理的岳母歪纏,只對李發財道:“真是你偷了桂家的楊樹,在之前賣木頭的時候?總共賣了多少貫錢?”
李發財嘴硬道:“怎么能叫偷呢?桂家欠著李家一條人命,拿他們家幾棵木頭怎么了?都是破楊木,真不值幾個錢。”
“既然不算偷,那就沒什么可操心的,家去吧,今兒就不留飯了。”杜里正放下手中茶碗,淡淡地說道。
李發財立時慫了:“別啊,妹夫,你可不能不管我!桂家老五不是個好的,那是真敢胡來的主兒,真要有個進牢的大舅,這七郎面上也無光不是。”
杜里正面色一寒:“這時候想起七郎的臉面?你偷木頭、賣木頭的時候怎沒有想起七郎的臉面?”
李發財訕訕道:“真不是成心的,那不是正好看見了!他們家那個瘸老頭子侍候樹侍候的精心,一棵一棵的都成材了,明明當年一起栽的,長到今年比我家的樹都粗了不少,那都是錢,我就一時沒忍住!”
“當時還有誰去放的樹,你好好想想,這個賊名你不能背!”杜里正道。
李發財眼睛一轉,道:“那就說是楊銀柱干的?那天他也正好上山來著!”
*
桂二爺爺家。
桂重陽皺著小臉對桂五道:“五叔,那個杜里正叫人提著心,不知道還會生什么事出來。”
桂五瞇了瞇眼道:“我叫人在鎮上盯了杜七郎,總不能每次都讓人算在頭里后再見招拆招,也要讓他有所忌憚才會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