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八嚇了一跳,忙去看桂重陽的手,卻是什么痕跡都沒有,松了一口氣道:“怪嚇人的,被貓抓了可不是好玩的。”
桂重陽道:“元宵是跟我鬧著玩的。”嘴里這樣說,心里也疑惑,這元宵大爺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動起手來?
桂重陽去看元宵,就見元宵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一下子從桂重陽將幫跳下去,落到炕沿上,威風凜凜地走到炕桌下躺倒。
桂重陽不忿,湊了過去,道:“我又沒招你!”
元宵還是不理人,換到桌子另外一側躺了。
桂重陽心中,是當元宵是親人,眼見它如此莫名心酸,誘惑道:“小八弟弟會撈魚,明兒我跟小八弟弟過去,撈魚給你吃啊。”
元宵低著頭,聞了聞自己的爪子,竟是扭了頭,一臉嫌棄。
桂重陽驚呆,這是嫌棄自己嫌棄成這個樣子?連挨了自己一下的爪子也嫌棄上。
梅小八卻是先反應過來,指了指桂重陽的手道:“重陽哥,方才你是不是摸過野豬?”
桂重陽看了看自己的手:“是摸了,可是我方才也洗手了。”
梅小八笑道:“貓鼻子么,肯定比俺們的鼻子靈啊。”
桂重陽即便沒有潔癖,可想一想自己身上帶著野豬味兒,也是犯惡心,道:“你坐著,我去沖一沖!”說罷,便走了出去。
梅小八留在屋子里,立時又添了拘謹,站在炕沿邊上,坐著也不敢做,看著炕桌上的筆墨紙硯,臉上露出艷羨來。
梅朵端著果盤進來,看了個正著,不由蹙眉。
梅小八聽到動靜回頭,忙移開眼:“九姐。”
“這是后院的香瓜,正好今兒有幾個熟的,小八嘗嘗甜不甜。”梅朵將果盤放在炕沿上,招呼小八吃瓜。
香瓜都是去了籽的,一個瓜切成兩半拉,果盤了總共是六塊瓜。
鄉下人家,瓜果梨桃這些都是自家有的,并不值錢,梅小八便也不客氣,直接拿了一塊,一邊吃一邊點頭道:“甜,還脆,俺家種的是面瓜,也能吃了,明兒摘幾個過來,九姐同姑姑也嘗嘗,還有重陽哥。”
小小少年吃的滿足,臉上沒有半點愁緒,仿佛剛才看著書本滿臉羨慕的不是他一樣。
梅朵也拿了半塊瓜,小口吃了兩口,方問道:“你今年也十歲,你爹還沒說什么時候送你去村塾?不管如何,總要識幾個字,不能成睜眼瞎。”
實際上,自從梅童生兄弟兩個先后成了童生,梅氏一族子弟多多少少都要念兩年書。等到又先后出了兩個秀才公后,梅氏一族子弟更是見賢思齊,家家戶戶都有子弟讀書。
畢竟村里有自己的私塾,不用去鎮上去念書,因為是村里辦的私塾,束脩也不貴,每個小學生一年三百文,這個價格比鎮上便宜多了。鎮上讀書的話,就是束脩便宜的館,每個月的束脩都要一兩百文。
城里的孩子五歲開蒙,鄉下小子并不指望真的科舉,只是讀書識字,便都七。八歲送村塾。
梅小八今年十歲,卻一天學堂沒見過。
聽梅朵提及上學的事,梅小八立時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精神氣,耷拉著腦袋,小聲道:“俺爹說,家里大人忙,讓俺在家里看弟弟。”
梅朵皺眉道:“你后娘讓你看了?”
要是真的留梅小八看孩子,這孩子怎么還有功夫滿村子瞎跑,不過是借口罷了。
梅小八搖搖頭:“俺娘說,俺弟還小,過幾年才能帶他玩。”
梅朵皺眉:“你那弟弟比你小四歲,今年也六歲了,明年上不上學?”
梅小八雖實在,也不是傻子,臉上帶了幾分委屈:“俺聽俺娘跟俺爹說了,說俺弟弟有靈性,跟四哥小時候一樣,要好好給他贊錢,以后家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