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眼睛一亮,忙迎了過去:“狗剩,大奎,快與大家伙兒說說,三月二十五那天是不是的發財哥叫咱們砍的桂家的樹!”
柴狗剩與梁大奎露出吃驚來:“不是你吩咐我們倆的嗎?”
王二著急道:“怎么是我呢,明明是發財哥啊!”
柴狗剩皺眉道:“發財哥當時有家別的事,先下山去了,明明是你吩咐我們兩個的,我們當時以為那是發財哥家的林地,只是奇怪一次伐太多木頭,人叫少了。直到昨日村里大會,才曉得那竟然是桂家的林木。二哥,你糊涂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就算桂家不討喜,也不當如此。只是不知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受了旁人的蠱惑?”說最后一句時,眼睛不時往楊銀柱那邊掃。
梁大奎也道:“是啊,是啊,沒想到二哥幾這樣膽大,三十棵樹,足有幾貫錢,正要經官的話,夠判刑了,你可莫要太義氣,替人背了黑鍋?!?
王二滿心被冤枉的悲憤,沒聽出柴狗剩與梁大奎的暗示,可有村民望向楊銀柱的目光帶了疑惑。
因為當年“九丁之難”死了老爹與兄弟,楊銀柱這些年可沒少與桂家作對,全然不顧那是親妹子與親外甥家,這次砍桂家楊樹的事到底是不是楊銀柱指使的?
偏生那天李發財不在,楊銀柱在,而與冷家車與趙家木材行談生意的都是王二。
楊銀柱如何沒發現眾人的異樣,真是肺都要氣炸。
什么王二自作主張,都是騙鬼的話!明明就是李發財想要推黑鍋,與這柴狗剩與梁大奎提前就串好了詞。只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太貪心,將黑鍋推到王二身上還不滿足,還要將讓他楊銀柱拉下水。
眼看杜里正鎮山太歲似的安坐,李發財隱隱帶了得意,楊銀柱哪里還不明白,這些王八蛋壓根就不是沖王二去的,而是沖著自己來的。
楊銀柱是混不吝,但是并無畏懼,直接開口道:“莫要嘰嘰歪歪的了,樹是你們砍的,這兩片林子隔了百十來丈,你們又不是瞎子,是不是一家的還用旁人說?這不都認了嗎,不管是王二吩咐的,還是李發財吩咐的,這樹都是你們砍的,至于分沒分錢、怎么分的,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實在鬧不清,還要衙門呢,定不會真的冤枉了那個?!?
王二只當李發財與柴狗剩、梁大奎勾結起來讓自己背黑鍋,倒是真慫了。說到底,確實是自己出面,與冷家車把式說了再加一個來回,也是自己去趙氏木材行送的貨,這好幾重的“人證”,眼前杜里正又是李發財的親妹夫,不偏著自己大舅子還偏著自己這個外人不成?
與其讓杜里正來“判”,還不若真的鬧到衙門去,柴狗剩與梁大奎那兩個狗卵子敢在村里胡說八道,到公堂之上也沒膽子。
于是,王二眼睛一亮:“對,去衙門!我們說不清楚,衙門里知縣老爺總能問的清楚。我就是個幫閑的,真要有那本事說偷就偷三十棵樹,那不就是滿山撿錢,日子早過起來了!”
這回變了臉色的是杜里正與李發財。
一直暗中留心杜里正的桂五與桂重陽看了個正著,叔侄兩個再次生疑,莫非杜里正在衙門里的靠山倒了,作甚忌諱經官的模樣?
柴狗剩與梁大奎兩個也眼神閃爍,他們每個收了李發財一百文錢,愿意在村民跟前胡說八道幾句,反正由杜里正兜底,也不怕被人揭破;可真要鬧到衙門去,說不得他們還要落個同謀?
正如楊銀柱所說,樹是大家一起砍的,一起抬下山,一起送到趙家木材行的。就是因為王二早年跟著梅銀柱的老子學過算盤,會算點小賬,那種出面與車把式講價或與趙氏木材行抬價的事情便就交給了王二。
“好了,都是村里人,鄉里鄉親的,經衙門傷感情,想來五郎也不愿如此!”杜里正開口道。
眾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