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熬的狠了,就算是梅童生盯著,心里怪緊張的,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楊三!”梅童生遷怒,之乎者也的訓斥了一番,也罰楊武出去站了。
早課開始,梅童生依舊不死心,惡狠狠的盯著桂重陽與梅小八,想要重施故技。兩個少年卻沒有給他機會,并沒有讓他尋到什么過錯。
梅童生冷哼一聲,背著手去隔壁大班了。
眾小學生依舊搖頭晃腦誦讀,不過也開始小動作。
梅小八望了望窗外,有些擔心道:“重陽哥,杜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能去縣學讀書傷心了?村里可都傳開了,他爹得罪了人,對方發話了,才不讓他去縣學。”
桂重陽前兩日親眼目睹,自是曉得所謂梅家得罪人之事的傳言是什么。
其實,今早看到杜七,桂重陽第一眼歡喜之余也隱隱有些失望。
正如梅朵所言,杜家不再隔絕兒子上村塾,也就默然了幾個少年的往來。這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杜七的選擇,顯然與其父母背道而馳,可卻得了桂重陽的心底的敬重。
大人的世界就是那樣復雜,總是充滿各種目的與算計。憑什么是孩子就要聽大人的話?沒了自己的堅持?
雖說沒了一個小伙伴,可桂重陽卻為杜七的選擇高興。
*
村塾里,小班外。
杜七與楊武站在墻根下,雖說已經是九月末,可是“秋老虎”也要命,沒一會兒兩人就曬得頭暈腦脹。
杜七還好,圓滾滾的身材在這里擺著,站的還穩當;楊威已經開始搖晃了,用手扶了墻壁,使勁地睜了睜眼睛。
“你與重陽拌嘴了?”楊威困得眼淚都出來,抹了一把問道:“之前不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有些日子沒見了,怎么見了還吵哩?”
杜七苦笑,沒有回答。
吵架?不是吵架。
不過一早上的功夫,杜七也領會了桂重陽骨子里的倨傲。自己冷淡,那邊就更冷淡;自己不湊上前去說話,那邊就無視自己到底。
說到底,這情分到底是自己太強求了。
小孩子好了又孬了,在大家眼中壓根不叫事。
以杜家與桂家的關系,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像之前那樣杜七跟在桂重陽身邊傻笑的模樣,委實辣眼睛。
村民們口中的八卦有誰家小媳婦站在門口撩騷了,有“東桂”老太爺因四兒子被辭佃之事要去“西桂”惱被其他兒孫勸住了,還有梅家豆腐坊往西集送貨了,說不得過幾日就要招工了,反正不會有幾個少年的分分合合。
杜里正在村塾沒有眼線,見兒子一日一日過去,就當幾個少年又玩到一處,心里就踏實了。
不著急。
瞧著桂重陽的模樣,是要在村里守孝的,那還有一年半的功夫。
倒是之前收買張福、引誘梅秀才賭博的幕后指使,還沒有找到,讓杜里正隱隱不安。
不過對于姑爺梅秀才,杜里正也極厭惡就是了。
賭癮沾上了,豈是那么好戒的?
杜里正輕哼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梅家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這幾個月梅童生父子唱大戲似的,坑了杜家好幾次,杜里正哪里是肯吃虧的?之前忍著不過是自家兒子資質差,后繼無人,看好梅晟罷了。
如今梅晟與六姐已經定親,兩家聯姻之事板上釘釘,杜里正就瞧梅童生父子不順眼了。這父子兩個貪婪毒辣,也是禍害。
杜里正瞇了瞇眼,有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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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集鎮,白家賭場。
白老大坐在二樓,悠閑地抖著腿,望向樓下門口。
這每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