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二爺爺烏發過去好幾天,這樣一樁新鮮事兒,宋大夫自然也聽說了。
眼下又有梅氏為實證,鬢角黑壓壓的,不見一絲白發。
桂家之前在宋家買的那幾味藥材或是固色、或是滋養,別人想不到,宋大夫知曉醫理,猜測出來是調烏發膏用的。他與桂二爺爺年歲差不多,亦是鬢角霜色,難免有些動心,可到底知曉避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桂重陽并未察覺宋大夫的小心思,從宋家出來就道:“姑姑,一會兒我去鎮上一趟,這方子要賣,還是趁早的好。”
村里的人情,有一就有二,要是私下里拿了藥膏尋到宋家這種懂醫理的人家,要是被識出方子來,豈不是虧了?
梅氏還有些不放心,面帶遲疑。
桂重陽道:“這鎮上的路走了十來回了,姑姑就放心吧。反正我等著路過的馬車順道,又不自己走。”
梅氏這才點頭道:“那多帶些錢,回來也搭車。”
姑侄兩人說著話,眼見就到了桂家老宅,就見門口站著一人,手中拿著一把掃把。
院子里是小奶狗的“汪汪”聲,聲音帶了幾分凄慘。
梅氏與桂重陽察覺不對,忙急行了幾步。
大門外站著的人影單薄,穿著青色衫子,不是別人,正是鄰居少年李河。
見姑侄兩人回來,李河松了一口氣,放下手中掃把,道:“梅姑姑,重陽,你們可算回來了!方才家里進賊了,小狗叫的不對勁……”說到這里,頓了頓,帶了羞澀道:“我一時著急就跳了墻,真不是故意的。”這一句,卻是對著梅氏解釋。
李家上下人品在這里擺著,換做其他人,聽了這一句,少不得要懷疑一下李河是不是賊喊捉賊,梅氏與桂重陽卻不會。
前些日子,梅童生事情多,老給村塾放假,桂重陽與梅小八都在家里,李河也來過幾遭,脾氣秉性都落在大家眼中,實不像是李家人,也不像是小子,不過性子柔善是真真的。
“好孩子,謝謝你,快進院子!”梅氏擔心家里,招呼著李河進了院子。
不足兩月的小奶狗金子躺在西廂房門口,頭上都是血。
梅氏見狀,顧不得查看失竊狀況,直接上前抱了小狗,滿臉心疼地查看它的傷情。
金子身上有腳印,瞧著痕跡,是被踹飛,然后撞了墻。傷的不輕,被梅氏抱著,嘴里哼哼唧唧的,看著可憐。
桂重陽站在梅氏身后,望了望上房的門窗,窗子關著,門鎖未開;倒是西廂房這邊,門鎖沒有動,窗子有被撬的痕跡,裂了半個拳頭大的縫。
地上遺落一個鐵扳子,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而后被李河嚇跑。
“看到人影沒?”桂重陽問道。
李河點點頭道:“穿著藍色布衫子,個子跟我差不離,倒是比我壯些,往后山跑了。”
桂家是村西把頭的人家,今天又是梅家擺席吃酒的日子,顯然是有人要吃“窩邊草”,明顯是熟人作案。
只是對方沒有想到梅氏姑侄不吃席,會回來的這樣早,也沒有想到隔壁李河性子靦腆,不愛出去串門,留在家里看家。
梅氏也看到正房的門窗完好,抱著小奶狗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臉色發黑。
實在這賊來的日子巧,正是梅大娘跟梅小八要方子之后,又是沒有打正房主意,直接奔著廂房來的。
那被撬開一條縫的廂房,正是桂重陽的書房。
正常情況下,賊進來偷空門,都會先去尋金銀細軟,哪有誰偷書?
之前桂重陽擔心丟書,專門從楊家抱來只小奶狗,梅氏心里還有些不自在,覺得桂重陽戒備心太重,將人想的太壞。只是桂重陽既開口了,梅氏也就沒有說什么。
這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