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梅青樹已經上前兩步,一把扯了桂重陽的胳膊。
桂重陽本就比同齡的孩子瘦小,身體一趔趄,摔倒在地。
這一變故,驚得眾人目瞪口呆,反應不及。
桂重陽手中的鐵板子落在地上,梅青樹上前一把抓住,退后了幾步,將鐵扳手擱在身后,神色輕松下來,道:“重陽小哥氣性也恁大了些,都說了是去尋人時落下的!什么物證人證的,看大戲說大人話,怪逗人笑的!”
“重陽,沒事吧?”梅氏反應過來,滿臉關切,連忙上前要攙扶桂重陽起來。
桂重起身,伸出手掌來。掌心中血淋淋一片,蹭掉了一層皮,看著十分駭人。
梅氏見了,不由怒視梅青樹。
梅平指著梅青樹,氣的身體直發抖:“你犯什么混?”
梅小八站在旁邊,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不僅是姑姑不要他,重陽表哥也不要他了。
桂重陽卻是誰也不看,合上手,對梅氏輕聲道:“姑姑,走吧!”
少年聲音低沉,卻是聽得梅安父子心驚。
梅安摸了炕邊的拐杖,對著侄子劈頭蓋臉的打過去:“混賬東西!你這是想要糊弄哪個?奪了鐵扳手,你家小子就不是偷了?你以為你是誰,官府辦案什么時候只看證據了?”
這是要往死了得罪桂家啊,還能落下好?
之前有梅氏的關系,桂重陽就算是嘴上硬氣些,也未必真的與梅家對上??扇缃衩非鄻洳粌H死不悔改,還“火上澆油”,這不是叫人懸心?
梅青樹挨打了幾下,火氣也冒出來,倒不是想要跟親大爺動手,可也是連閃帶躲的,還去抓拐杖。
這一伸手,他卻是忘了手中還帶了鐵扳手,看著就像是拿鐵扳手打人一樣。
“畜生!”這卻是看惱了一人,就是之前氣的說不出話的梅平,只當兒子真的要跟長輩動手,掄起手中的椅子,就往梅青樹身上砸去。
梅青樹被砸蒙了,手中的扳手也落到地上。
“三叔!”梅青柳驚慌叫道。
原來梅平砸了兒子這一下子,就身子脫力一歪,幸好梅青柳在旁扶住,老爺子才沒有摔個好歹。
現場一片混亂,梅氏也無心與這個對重陽動手的從堂兄掰扯,扶了桂重陽就要往外走。
“姑姑,重陽哥!”梅小八不知什么時候撿了鐵扳手,追了兩步,遞了過來。
桂重陽停下腳步,定神看了梅小八一眼,見他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似的,想要教導兩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梅小八眼睛里滿是期滿與祈求,桂重陽卻是移開視線,落在梅小八手中的鐵扳手上,伸手接了過來。
“重陽哥……”梅小八喃喃道。
桂重陽只做未聽見,抬起腳隨梅氏出去了。
等姑侄兩人出了大門,梅青柳追了出來,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道:“順娘,那就是個糊涂人,你莫要與他計較,我爹不會饒了他!回頭讓他過去給你與重陽小哥賠罪!”
梅安最是珍重梅家的名聲,梅童生那一支兒孫爭氣,不歸族人節制;梅青樹這里,卻是老爺子的親侄子,還管教不了?
這不是梅氏與族人的事,梅氏自不會代桂重陽做主。
梅氏腳步頓了頓,道:“方才的情形,大伯與大哥也是看著的,沒有這樣欺負人的!真要就這樣不了了之,以后桂家在村里怎么立足?不過大伯與大哥放心,小妹與朵丫頭都是梅家女,自不會真的牽連到族里!”說罷,福了福,轉身牽著桂重陽走了。
桂青柳看著兩人背影遠去,使勁扥了扥腳,轉身進了院子。
桂青柳之妻楊氏站在廂房門口眺望,顧不得追問梅氏作甚就走了,帶了幾分擔憂小聲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