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刺骨寒意瞬間浸透說話之人的靈魂,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
“罪證確鑿?就憑你們的一面之詞么?”
“況且我看北冥柱國老成持重,戰略穩健,依靠申麗北部的山區堅壁清野,層層防御,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用空間換時間,拉長扶桑的補給線,消磨其銳氣……”
“目前的戰線距離燎州邊境還有六千里縱深,以現在這推進速度,扶桑要啃多少年才能占領申麗全境?三年?五年?十年?”
說到這,李憫不由得冷冷一笑。
“區區最爾小國,有什么底氣在我們家門口耗?”
“只要我們自己不亂,持續的戰爭壓力就會壓垮扶桑!”
“等到他們熱血流干,銳氣耗盡,就是大旻反守為攻之時!”
聽到長公主條理清晰的分析,滿朝公卿心思各異,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卻暗自心急。
很快,就有人跳出來反駁道。
“殿下此言差矣,扶桑固然是小國寡民,底蘊不足,但卻萬眾一心,堅韌不拔,殿下想要耗盡其國力,拖垮其斗志,恐怕是異想天開。”
“臣聽聞,為了此次戰爭,扶桑動員民眾籌措軍費,在全國都掀起了轟轟烈烈的軍資獻納和義捐運動。
“光是民間籌措的錢糧就源源不斷,更別說他們還能從圣金聯持續借貸,底蘊無窮無盡,反觀我們……”
悄悄望了眼紫氣祥云背后的威嚴輪廓,說話之人咬咬牙。
“恕臣直言,陛下不愿從圣金聯借貸,反而搜刮商、礦之稅,此乃竭澤而漁,長此以往必將百業凋敝,民不聊生!”
“再加上各州烽煙四起,到處都需要兵力鎮壓,北方的戰事如果拖長,說不定是先被耗垮的反而是我們!”
義正辭嚴的諫言在大殿里回蕩,玉階之上的人影無悲無喜,前排的李憫卻冷笑一聲。
“那你覺得要如何扭轉局勢?”
眼睛一亮,說話之人斬釘截鐵的揮舞拳頭。
“很簡單,只要撤掉熊章明的職位,換一名勇勐精進的大將,以玄甲軍的底蘊,必能摧枯拉朽橫掃扶桑蠻軍,根本不需要拖延!”
“呵……”
冷冷嗤笑,李憫眼神冰冷,宛如在看一具尸體。
“臨陣換將,大軍必亂,真不知李大人懷著什么心思,一定要讓北方戰線經歷一場潰敗?”
“我……”
剛想反駁,但抬頭就看到李憫幽暗冰冷的目光,脫口而出的話語瞬間就被凍結在喉嚨里。
“咳咳,長公主殿下言重了,李大人也是一心為國,不想夜長夢多。”
看到氣氛有些緊張,身穿仙鶴緋袍的范正元站出來打圓場,老成持重的氣場頓時化解了劍拔弩張。
“哼!”
面對朝廷一品重臣,就算李憫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冷哼一聲不再咄咄逼人。
見這情況,范正元用眼神安撫下蠢蠢欲動的同僚們,不急不慢的開口道。
“其實,李大人說的也有一定道理,現在國庫空虛,西有叛軍虎踞稟州,南有白蓮教作亂,東部沿海更有海盜與泰西諸國虎視眈眈……”
“若北方再被扶桑拖入苦戰,時間一長,就怕驥泫蒙瀚四州都會不穩啊!”
聽到范正元苦口婆心的低語,李憫不為所動的搖搖頭。
“此戰絕不會曠日持久,快則數月,慢則兩年,扶桑必敗!”
“哦?長公主何出此言?”
見李憫如此自信爆棚的模樣,整個大殿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沒有著急回答,李憫轉過身來對著玉階之上威嚴朦朧的輪廓深深行禮。
“父皇,兒臣正有一個好消息要向您稟報。”
“就在幾日前,武安君率領鎏陰艦隊深入雙馬海峽,于雙馬島以西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