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突然騰身而起,直上那烏黑的天空,手中的番天印朝那天外云霧之一印,這一印就像一個鑰匙一樣,天空之中剎那之間裂開了一座大門,大門之外透著陽世才有的光華,元真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光華之中。他這是尊守了之前的話,若是敗了則回陽世,至于不會不會永世不入陰間,那到他死后才能知道。
而遠處數里之外的道宮行營卻仍然只是清光朦朧著,之前有著一柄土黃大斧的幡旗消失不見了,竟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遠處趙半妖和日耀帝君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他們眼神對視,在無聲的交流著,他們在判斷著陳景的狀況,在猜測著陳景在剛才的那一斧之下有沒有沒被傷到根本。
就在他們正要動手之時,卻有一道晦暗的光華自城頭照下,只見城的上空不知何出現了一個祭臺,祭臺之上又有一個石臺,石臺上一面巨大的鏡子正朝這邊照來,晦暗的光華照在陳景的身上,陳景這才轉身,身體晃動,在光華之中消失不見。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決定要不要了手,也沒有弄清楚陳景到底有沒有受傷。
虛靈也不知道陳景有沒有受傷,所以他要接陳景回秦廣城。
秦廣城中又恢復了那平和一片的樣子,陳景坐在城主府中。府里空無一人,只有虛靈與他。虛靈說道:“那是仙道第三軍,之前在陰陽壁壘之中阻攔我們的是仙道第十九軍。十九軍主要職責便是抓捕那些擅自出入陰陽兩界的修士,在陰世所御的法寶名叫地煞網。十九軍又分兩部分,在陽世管拘捕之事,所御法寶名天罡羅。”
陳景靜靜的聽著,虛靈繼續說道:“那仙道第三軍中有一樣寶物,名叫乾元弒神幡,專傷修行之人的精魂、神魂,我怕你有事。”
“我知道。”陳景說道:“我沒有想到那行營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寶物,措不及防之下,被斬殺了我在寄宿在番天印中的神念。”
虛靈知道肯定不是陳景所說的這么簡單,番天印不是什么簡單靈寶,而是道祖以不周山祭煉而成,只是寄宿一縷神念的話絕對無法控制得了。
陳景突然說道:“七十年前,我突然進入到了一種很特別的意境之中,這種意境并沒有讓我的法力提長半分,但是我卻有一種即使這天地都翻轉都能夠不消亡的感覺。分離一縷神念,卻能圓融自我。”
虛靈說道:“這是什么境界?”
陳景回答道:“我是神祇,肯定無法修出元神,所以那不是元神將成的征兆。所以我將之稱為小圓融。”
“小圓融?圓融的是什么?法術?還是信仰愿力與身本身法力?”
“都不是,圓融的是自己心與意。那時我覺得自己無比的強大,或者說是無比的超然,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就像是十七歲那年在霸陵中殺人的前夜,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而那些人在我面前就如小孩,我能夠封禁他們就如大人對小孩一樣,有著天然的威懾。”
陳景緩緩的說道,他極少向人吐露心聲,更是沒有過向人說起自己提升境界時的感受。他現在向虛靈說,是因為感覺到了虛靈也在這種境界的邊緣,想以此來助她一臂之力,同時也是告訴了虛靈為什么他在法力未復之時還敢出去,還能在那頃刻之間奪了番天印。
“那是一種什么東西。”
“那是一種獨立于世間之外的意,可以天地交流,不因萬物沉淪而迷茫,不為外物而惑心。得此,便是圓融。身外天地,身內方正堅守。”陳景緩緩說道,他一邊說著,石像的眼中突然透出兩道懾人心魄的光芒,三寸長,仿佛劍光。
“我想我明白了。”虛靈突然說道。
陳景也沒有問,他抬頭看著天空,突然說道:“我應該回去了。”
“回哪里?”
“陽世。”陳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