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奧琳娜抱著秦樂聊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從日常生活發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到東境開發遇到的困難，最后到如何治理一個國家。

越往后奧琳娜聊的事情越來越大，目光越發清澈，那顆戀愛腦逐漸停息下來。

秦樂靜靜地傾聽著，這次他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反駁奧琳娜。她所說的東西依舊天真，充滿了理想主義者的浪漫，就像當年那群人一樣。

這種人一般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有九成的人都會死在那旁人看起來非常可笑的道路上。但那可笑的理想真的實現時，卻會讓所有人顫栗。

秦樂從奧琳娜的理想里得到了一個信息，一個不出他意料的信息，那就是奧琳娜不打算依靠玄律，她要走自己的道路。

她看得非常清楚，玄律根本不會拯救整個王國，不是晨曦的救世主。她和玄律的利益是一致的，但需求卻不是一樣的。玄律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王國，一個能夠給他們充足勞動力和物資的王國，而不是一個動蕩的社會。

為了穩定和發展，玄律可以容忍貴族的存在，可以容忍他們的齷齪。一開始奧琳娜是無法理解這種行為的，但這一年的大開發經歷她明白有時候妥協是必要的。

很多事情無法一蹴而就，需要一個無法避免的過程。以晨曦王國目前的社會基礎，別說建立一個gc社會了，連中央集權君主制都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奧琳娜打算用舊有的框架去構建新的框架，就像移花接木一樣，將新社會嫁接到舊社會上面，然后慢慢的替換。

她需要的是不是變革，而是革命！

那個天真的可笑的女孩真的長大了，已經完全超出了玄律的預料。

直到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洛帶兩人的身上，奧琳娜才停下來，臉上充滿了歉意與后悔。

“抱歉，秦樂，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樂打斷了。

“道歉的話你說的已經夠多了。”秦樂雙手捧著奧琳娜純凈美麗的臉龐，露出溫和的笑容。

“你能夠真心實意的喜歡我這種人，我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我再問一次，你真的決定了嗎？不依靠玄律，你確定自己真的能夠實現革命？如果你打算建立一個中央集權君主制，做一個圣君當我沒說。可如果你想要建立一個像玄律一樣的國家，那你注定會失敗。”

這個時候應該給予奧琳娜鼓勵，但秦樂做不到，因為革命可不是過家家。經歷那個動蕩與覺醒的年代，他比誰都清楚什么叫一寸山河一寸血。

“我會成為晨曦之主，成為晨曦最大的貴族，成為一個能讓所有人吃飽穿暖的明君。”奧琳娜目光堅定的說道。

“成為一個所有人恐懼的暴君。最后的最后我會失敗，因為有君王存在的國家絕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國家。”

“你想干什么？”秦樂眉頭微皺，有些看不懂這個貼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現在不能說，我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奧琳娜搖搖頭，“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向我描述的國度，永遠不會忘記我向你立下的誓言。”

奧琳娜站了起來，后退兩步，離開了秦樂的懷里。

“你是我的憧憬，是我的目標。你和無數的玄律先輩創造了這個偉大的國家，逆著有整個世界前行。這一次連到我了，輪到晨曦了。”

奧琳娜精致的五官上充滿了肅穆，挺著腰板，右手放置太陽穴處。

“秦樂同志，我向往著一個紅色的晨曦。”

秦樂目光越發深邃，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抬手回以敬禮，道：

“奧琳娜同志，我期望紅旗在晨曦上空飄蕩。”

“再見。”奧琳娜展露出燦爛的笑容，轉身朝門外走去，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