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連打了幾個飽嗝,吃慣了皇宮中珍饈美食,再嘗得如此鮮美嫩滑細膩無比的豆腐花,竟不由自主的多貪了幾碗。
慕容白見我吃得如此幸福,不由得輕笑了幾聲:“想不到吳兄竟然也會對這種平凡的街攤小吃感興趣。”
“正所謂平平淡淡才是真?!蔽业Φ溃骸霸绞瞧椒驳臇|西,仔細體味,越是能嘗出其美妙的一面?!?
慕容白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如釋重負道:“吳兄金玉良言,小弟受教了。”說著,之前的沉重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瀟灑無比的慕容白。
我見他明白了過來,便拍著他肩膀道:“慕容老弟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憐月這女子,很是不簡單,不是老弟能夠駕馭得了的女子。”
“吳兄無需多言,其實小弟心中一直明白的很。”慕容白坦然一笑:“只是小弟不甘心輸給公孫然,這才如走火入魔般,想以憐月小姐為戰(zhàn)場,與之斗一場。不過,現(xiàn)在由吳兄出馬,小弟就可以放心的退出了。不過,吳兄一定要幫小弟好好教訓(xùn)那公孫然一番?!?
倆人說說笑笑,又是幾碗豆腐花下肚。正在慕容白結(jié)帳之即,對面街上突然跌跌撞撞,撲來一污衣亂發(fā)男子,慌忙中撞到了豆腐花攤上,跌了一個大跟斗,卻又飛快的爬起來。
小多子一個飛身過去,將那污衣亂發(fā)男子抓住,斥道:“大膽,竟敢擾爺吃飯?”
那污衣男子想掙扎跑開,卻根本掙脫不了小多子的雙手,驚駭欲絕地喊道:“這位大爺,小的正在逃命,求您放過小的吧?!?
那聲音?我猛地站起身來,訝色地向那污衣男子望去,待得看清楚其面容后,驚道:“戴榮典?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心中也是吃驚不已,戴榮典身為山東巡撫,乃是大吳國一等一的富貴榮耀之人,怎么會落得比乞丐還凄慘?
戴榮典聽到我喊他的名字,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駭色,癡呆呆的往我這邊看來,驀然,他眼中露出了狂喜激動之色,也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一股力氣,竟然掙開了小多子的鉗制,一個踉蹌?chuàng)涞轿疑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爺?!币宦暊敽俺?,語氣中有驚喜,又激動,又有一絲恐懼。
我心中暗道,這戴榮典混跡官場多年,的確不是白混的。在這種場合下,竟然還能保持靈臺清明。以戴榮典之能,當年在濟南的時候,早就猜出了我天子的身份,卻一直隱藏的很好。而在這大街上,也沒有來個參見吾皇之類的白癡舉動。顯然是他看到我一身便衣,肯定是微服私訪,若是直接喊破我的身份,若壞了大事,那是必死無疑。
我也捋平了氣息,緩緩坐了下來,眉頭一皺道:“你怎么會落到這天地?好好的山東不待,跑來這姑蘇城裝乞丐?”
戴榮典也是回過了身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已經(jīng)生出很多白發(fā)了,見了我后,明顯如負重釋道:“爺,其中的事,一言難盡,不過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爺移駕?!贝鳂s典從驚慌中平靜了下來,則恢復(fù)了其應(yīng)有的水準。
我想想也是,這種小吃街上龍蛇混雜,確實不是個談事的地方。
驀然,對街傳來一聲嬌叱聲:“戴狗休走?!痹捯魟偮洌恢в鸺鑵柕钠瓶斩鴣恚贝坦蛟诘厣系拇鳂s典。
旺財身影一閃,輕巧的將羽箭截住,隨即目光兇狠的望著對街。
我懶洋洋的向?qū)γ嫱ィ瑓s見一紅衣女子,持弓當街而立,只見她面帶愕色的望著我們一干眾人。
“我道是誰?”我呵呵輕笑道:“原來是名震天下的赤鳳小姐,來來,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吃碗豆腐花吧。”
赤鳳將弓收起,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臉上的訝色未去:“你怎么在這里?”眼神卻緊緊鎖住戴榮典。
“大膽?!毙《嘧友壑樽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