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不想花穗先前,竟將夫人與柔翠師姐俱得罪了……不知道那柔翠師姐,平素是個什么樣的人?”
“有的人對你用些個陰謀詭計,不是你躲就能躲得過去的,”芳微嘆口氣,道:“柔翠師姐比咱們長一歲,正與大師哥和二師哥同齡,因著入門早,深的夫人寵信,一直在太清宮之中幫著夫人處理那些個家務與錢米,說白了便是太清宮里的管家,不過既愛告狀,又口下不容情,人緣實在不佳,整個太清宮沒幾個待見她的,她也不在乎,一心一意,只往大師哥和夫人身上貼,橫豎大師哥也不是傻子,倒是不大理睬她,所以只跟夫人親厚。”
看也看得出來,那樣能拉得下臉來說話的人,不像是會籠絡人心的,大概不算太難對付,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夫人那里,可就不大好說了。
芳微接著說道:“再要說起了夫人來,那你可就更得小心些了,夫人素來工于心計,說得難聽點,就是擅長借刀殺人,怎么也臟不來自己的手,你防備些,聽說夫人很希望讓琉琴師姐嫁與了大師哥來繼承衣缽的,也不知道與掌門人商談的怎么樣了。”
這花穗,自己軟懦,倒是攤上了人人喜歡的陸星河,旁人心里不平,大概可想而知,不過陸星河那冰塊臉居然是這樣的一塊香餑餑,倒是教人刮目相看。
我便假意道:“大師哥那般優秀,怎能相中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穗呢!以花穗這個性子,約略也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不敢當了掌門夫人的重任,我改日便與父親言說,大師哥與琉琴姐姐既然都是精明能干的,還是更匹配些……”
“咄,你在說甚么傻話?”芳微皺眉看著我:“你也沒有靈力,這個樣子,要永遠任人欺凌么,倘若能嫁給了大師哥,是你這一輩子里唯一能在太清宮翻身的機會了,便這樣放棄了,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么!你忘記了前塵往事不打緊,我可以幫你想起來,倘若你就此更一蹶不振,才是辜負了你身邊的人啊!”
我在胭脂河邊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該給這生活打擊的一蹶不振,之所以還能精神飽滿的繼續在扎紙鋪子踢跳,也只是因為,我為了和娘一起活下去,連一蹶不振的資格也沒有。花穗這點子小事,又算得了甚么!
我忙感激涕零的說道:“多謝芳微姐姐這樣的鼓勵,花穗一定銘記于心,盡快讓自己打起了精神來……”
話還不曾說完,那清油馬車住了,外面的仆役說道:“兩位姑娘,咱們到了,還請下車罷。”
芳微聽了,還只道我身體虛弱,小心翼翼的將我給攙扶了下去,下了車,我抬眼一看,是一個十分大氣的宅子,宅子的朱漆大門上面,掛了一個牌匾,上面書寫著“何府”兩個斗大的鎏金字,蒼勁有力,瀟灑之極。
進了何府,那仆役領路,引著我們進了內宅,這何府里鋪著干干凈凈的青石板,兩側花木扶疏,看得出都是精心打理出來的。
進了內堂,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忙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問道:“兩位姑娘便是太清宮差來的么?快請幫著犬子瞧上一瞧,究竟是犯了哪一個太歲,怎地居然遇上了此等的異事。”
芳微見了知道便是何夫人,便行了禮去,我忙也學著芳微的模樣與那何夫人見了禮,何夫人像是心急如焚,應了禮便引著我們往內室里走去,推開了一扇門,只見那屋子陳設文雅,像是書香氣十足,那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半躺著一個不過二十開外的公子,那公子生的雖然十分俊秀,可是臉色蒼白,像是陰虛之人。
何夫人忙道:“兒啊,太清宮的高人來了,你快將事情與她們說一說,早日了結了才好。”
那公子像是說話也頗費氣力,勉強道:“恕在下失禮,不能起身迎接兩位高人……”
芳微忙道:“何公